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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想送一送她,只要看著她上車,他就立馬回頭。
再不打擾。
周鶴望著玻璃外牆那個吸引了他全部注意力的熟悉身影,很快說服了自己。以最快的速度奔出了機場大廳,一路悄悄跟著她。
她走得很慢,不時停下,舉目四望。似乎沒有要打車的意圖,更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周鶴在她回頭之際及時閃身躲藏好,有幾次險些被她撞見。
只是她看著明顯有心事,視線一掠而過,完全沒注意到從牆沿處一秒消失的奇怪身影。
一直被她抓在手裡的手機響了,她低頭看手機屏幕,停了下來。
周鶴跟著止步,站在距離她幾步外的地方,安靜看著她。
她像是在思考著什麼,默了良久,沒有接起那個電話。等那個電話自動掛斷了,她才關了機,手機揣進兜里。
周鶴下意識退行了幾步,站在了立體招牌後面。
她果然又在往四面張望了,視線很快定格在了某一處。挪步,慢慢往一棟挺老舊的高樓方向走了過去。
是棟商務樓,看著有些年頭了。門外值班的保安被太陽曬眯了眼,歪歪斜斜靠在牆邊在打瞌睡。
經過新舊兩棟樓之間,她步子一頓,轉頭往縫隙那頭望。
周鶴默不作聲地跟著她,在她稍有停頓的地方停下。想知道她到底在找什麼,側頭往半人寬的縫隙另一端看。
高樓的背陰面看著像是塊荒地,近處堆積著成片的建築垃圾。往遠眺,枯草殘枝縱橫。再遠一些,是鏽跡斑斑的鐵絲圍欄。
她究竟在找什麼?
周鶴轉回視線,正要繼續跟過去,口袋裡的手機響了。
是朱芸打來的電話。
前一晚婚宴上互換了聯繫方式,朱芸話里話外,都好像有事想告訴他。
周鶴看著唐雨杺轉身進了那棟老舊商務樓,稍遲疑,接起電話。
電話剛接通,朱芸立馬開門見山地問他:「阿鶴,雨杺在不在你身邊?」
周鶴看著商務樓的方向,回:「剛剛還在。」
「那她為什麼不接電話?她沒出什麼事吧?你……」朱芸頓了一下,問他:「你沒有做什麼刺激她的事吧?」
被朱芸這麼一問,周鶴記起在衛生間外問及唐雨杺是不是有事瞞著自己時,她明顯過激的異常反應。
踩著唐雨杺前腳剛走過的路慢慢往前走,周鶴不確定道:「應該……沒有。」
「什麼叫應該啊?能不能給個準話?你是要急死我嗎?」朱芸挺急地說。
朱芸的情緒很奇怪,好像對唐雨杺不接她電話的事看得很嚴重。
為什麼?
周鶴止步於門前,目視著站到電梯前按下上行鍵的唐雨杺,問朱芸:「你們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朱芸一時沒了聲,似乎是在掙扎要不要告訴他真相,最終憋出一句:「她威脅過我,不讓我告訴你。」
這話,像是有話外音。
周鶴不由警覺起來,試探著問:「是她懷孕的事,讓你們都瞞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