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鶴抱緊了她,溫熱的掌心覆在她後背輕輕拍了拍。
「別怕,沒事了。」周鶴溫聲安撫她。
胃部的翻騰感在他的安撫聲中漸漸壓了下去,唐雨杺僵硬了片刻,匆忙起身,抓住了他的左手手腕。
果然,包紮過了。
腦海里瘋狂湧現的一幕不是她臆想的情景,是真實發生過的事。
她抓牢他的手,茫然四顧。
是個陌生的地方,藥水味濃重。
「這是哪?」她啞著嗓子問。
「醫院。」周鶴說。
「昨晚……」她不清楚自己再去回顧前一夜的可怕經歷是不是合適,欲言又止。
「不要想,都過去了。」周鶴撐坐起,重新擁她入懷,平靜道:「沒關係的雨杺,我們可以重新開始。你也不用非得好起來。我說過的,或好或壞,我都陪著你。我沒有騙你。」
唐雨杺默了良久,伸手回抱住他,躲在他堅實的胸腔間,輕念了聲:「你就是個傻子。」
請了長假。
那個下午,他們安心待在病房裡擁抱彼此,敞開心扉說了很多話。
像是經歷大劫後的重生,他們的想法都有了很大的轉變,心平氣和地聊起前一天的意外波折。
設計陷害周鶴的秦一舟被捕,在值班的深夜被戴上手銬,押上警車。
最初的周鶴一直處於被動面,雖一直在拘留所里,腦子卻一刻都沒停止過運作。
周康沒有食言,頂著壓力,默契配合他的計劃。
案件重組,尋著遺漏的細節,最終找到了實證。
那幾起偽裝成兒童意外死亡的案件都是秦一舟的手筆,他這次無論如何都脫不了罪了。
「驚天大新聞!秦一舟竟然是連環殺人犯!天吶,太可怕了!那么小的孩子都下得去手!人渣!禽獸!」何靜靜咋咋呼呼發來這段語音時,唐雨杺正憂心家裡的糖粥沒人照顧。
出院後到家,周鶴給家政公司打了電話,請了家政阿姨把客廳仔細清理了一遍。
之前那輛車進了4S店維修部,周鶴轉眼就換了輛適合越野的新車。
唐雨杺收拾了行李,給朱芸打了電話。讓朱芸把糖粥接走照顧幾天,言明要跟周鶴出去瀟灑。
朱芸一向靠譜,二話沒說抱走了貓。在家跟她視頻,擼貓擼得起勁。
他們計劃一起去旅行,一路向北,沒有目的地。挑揀各自會感興趣的地方,沿途學著了解對方的未知面,走哪兒算哪兒。
為彼此努力,去重拾信心,去攢足勇氣,去大膽擁抱全新的自己。
**
白天在路上疾馳,偶爾停下看落日,品美食。入夜找有天窗的酒店落腳,一起仰面躺在床上,看皎月,賞群星。
經過小鎮,在小茶館裡點些小食。隔著紛雜塵世,看炊煙,看孩童上下學,看水牛耕田,看鵲起,看雲落……
一番歲月靜好的景象。
往前行了三五天,終於有些疲累了。兩人合計了一下,打算返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