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仿佛上輩子的記憶中,無論是曾經活生生的桔梗也好,還是五十年後,伴隨著怒意歸來的桔梗也好,都讓她真心實意地憐惜著,喜歡著。和平生活養育出來的女孩子,天真的同時不乏多愁善感。更何況,桔梗所具有的獨特魅力——溫柔、強大、悲憫,本就容易俘獲人心。
那時,她也曾幻想過,倘若自己身處其中,必然會拯救桔梗的性命,不會讓她在最美好的年華,悲慘的死去。
可是,戰國殘酷的現實狠狠教訓了她。她太弱小了,村民,強盜,妖怪,隨便哪個,都能輕易奪取她的性命。弱者的狂言,除了徒增笑料,不會起任何作用。
這天,奉仙在溪邊清洗著草藥,楓彆扭地挪到她身邊,神色疑惑不解,問詢道:“奉仙姐姐,我今天在采村外草藥的時候,遇到了一個想搶奪四魂之玉的百足妖怪。可我當時真的太害怕了,除了逃避,什麼都不會做。是犬夜叉——就是那個紅衣白髮,頭上有著狗耳朵的那個傢伙,是他救了我。吶,奉仙姐姐,你說他為什麼不像其他妖怪一樣,把我抓起來當人質呢?”
“想搶奪四魂之玉的妖怪,都是我們的敵人才對吧?”
楓的年紀還太小,不懂得這世上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論黑白的。從小受到的巫女教育,與如今所見所感發生衝突,理所當然的迷茫了。
奉仙笑了笑:“雖然,就犬夜叉想搶奪四魂之玉的目的而言,他是我們的敵人。但是,這不代表他整個人都是錯的,是該誅滅的對象。這些天,即使我沒有跟在桔梗身邊,也能感覺出桔梗身上的壓力漸漸輕鬆了,每天回來的都要比往常要早。如果我所料不錯,是因為犬夜叉將意圖搶奪四魂之玉的妖怪都殺了,對吧?”
楓點點頭。
“很明顯,對於犬夜叉來說,有些事情,是不可以做的。比如欺凌弱小,比如趁人之危。犬夜叉是個半妖,既不屬於人類,也不屬於妖怪。在漫長歲月里受過的磨難,造就了他對於力量的盲目渴求。雖然他看起來桀驁不馴,優柔寡斷,脾氣糟糕,孩子般沒心眼,一身傻氣,空有蠻力,其實還是有其他可取之處的哦。”
奉仙為自己的大道理作了論證,“不然,桔梗才不會對他手下留情呢。”
楓:“奉仙姐姐,你只是想說犬夜叉是個沒腦子的蠢貨吧……”
***
桔梗在村民的幫助下,將百足妖怪的殘骸丟棄封印在食骨之井中。
“桔梗,為什麼非要把屍骨丟到這裡面來啊。”過來湊熱鬧的奉仙,扶著井沿,伸頭好奇探望。
就是這個井,五十年後,將桔梗的靈魂重新帶了回來。
木質的板塊一直延伸到深不見底的井下,裡面黑黝黝的,看不清是否有水。不過,聽屍骨落地發出清脆聲響,可見這個井早已乾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