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沉默不語,身上的痛苦和內心的掙扎,讓她無力分心給其他人。她艱難的穿上戰鬥服,拿上武器,接受了城主的好意,深深看了他一眼,轉身跟著狒狒皮奈落離開。
寢室里,香爐靜靜地燃燒,淡色的香菸裊娜升騰。
“放開!”
奉仙推拒著,秀眉顰蹙,滿臉寫著不高興,“御前是什麼鬼?我什麼時候成了你的妻子啊?平白無故的,壞我名聲!”
奈落不甚誠意冷哼:“整個城池都已經傳遍了,雖然我們不曾舉辦婚禮,但是他們已經在猜測小少主什麼時候出生了。你現在才想起來反駁,是不是太晚了。”
奉仙額上青筋亂跳,理直氣壯地推卸責任:“我們有個鬼的孩子!如果不是你縱容,我才不信流言會這麼猖狂,哼,反正都是你的錯!奈落,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就是想拉我下水。你設計驅魔村的時候,將我自己丟在外面好幾天不管不問。現在知道我阻止不了你了,就開始將我牽扯進來。你是想要她連我一起怨恨嗎?”
仁善敦厚的氣息如煙消雲散,奈落鉗制她的力度沒有絲毫放鬆,猩紅的眼瞳閃著莫名的光,深深凝視著她的雙眼,嗓音不復先前溫和儒雅,低沉喑啞氣息,漸漸逼近,帶著異樣的灼熱壓迫:“你不喜歡嗎?我以為你會很怨恨的。因為他們送來了四魂之玉,打破了你一直渴求的安穩平靜生活,使得你跟桔梗接連喪命。你在黃泉掙扎了五十年,而他們卻順順利利地站在你們的屍骸上娶妻生子,展望明天。很漫長啊,奉仙,五十年過去了,你也看到了吧。曾經跟在你身後的楓,已經是風燭殘年,沒有幾年活頭了。你失去的東西,遠比你想得更多。就算是這樣,也不怨恨嗎?”
奉仙怔然,內心有一刻鐘被蠱惑,怨恨和遷怒在肆意蔓延發展。但很快,她就反應過來了。
她一掌糊到奈落近在眼前的俊臉上,狠狠將他反按到地上:“我當然怨恨他們!但是,我更清楚,我的敵人並不是他們!弱者尋求強者幫助,是理所當然。而巫女的使命感,讓桔梗不會拒絕。他們都沒有錯,唯一錯的,只有四魂之玉!它的存在就昭示著厄運的降臨。害得我錯失五十年時光的,是災星四魂之玉!我要復仇的對象,也只有它!奈落,你這樣做,表面上看是順心而為,實際上,早已落入四魂之玉的陷阱!”
奉仙被他掐著腰,起不開身,不得不雙手撐在他肩膀上方,穩住身形。有些擔憂,又有些恨鐵不成鋼地掃視了一遍奈落,見他靈魂沒有被外力侵染的樣子,心裡鬆了口氣,怒火卻不曾消退,語氣不善:“怨恨和邪惡,都是四魂之玉的糧食。它在惡徒手中輾轉幾百年,不知道沾染了多少怨恨和殺戮,從中誕生的曲靈也是個邪惡扭曲的東西,不是你我能輕易掌控的!我已經警告過你了!你這樣玩弄人心,招引怨恨,小心引火燒身!”
奈落躺在地板上,手指搭在她腰上,坦然地接受她的打量,海藻般的墨色長髮旖旎一地,蛛網般,將她纖細柔弱的身影攏入其中,紅色的眼底划過一絲愉悅,語氣卻是不緊不慢:“哦,你在擔心我?”
奉仙炸毛,雙膝分開跪在他身側,想借力起來:“鬼才擔心你!我只是害怕事情變得一發不可收拾而已!況且,四魂之玉可是我交給你的,要是害得你殞命,我這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的!快放開我,這樣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