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好看。」
他讀了這麼多的書,此刻卻一句誇讚的詩詞也想不出來,只會說好看,活像只呆頭鵝。
她偷偷笑著,轉過身來,看他一眼,又低下頭去,說:「你送的玉露團很好吃。」
他喜不自禁,忙說:「我明日再去買,潘家樓還有糖梨條、櫻桃煎、獅子糖、烏李、霜蜂兒……」
見他傻氣的報著一長串吃食名,她終於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見她笑了,他也跟著傻傻的笑。
娶到自己心儀的人兒是他的幸運,但他幾乎沒什麼和女子相處的機會,他從少時就被父親送去天陽書院讀書,每日見到的是嚴厲古板的夫子,和同他一樣的官宦子弟,中了進士以後才回到了府上,又一門心思撲在前程上,根本沒有想過男女之事。那一日是冥冥之中註定,此刻他只想將自己所有都奉與她,卻發現內心慌亂,笨嘴拙舌。
她瞧著他的無措,輕輕咬了咬嘴唇,臉色浮現一些紅暈,道:「我閨名叫妙雲。」
「妙雲,是哪兩個字?」
她默默拉起他的手,在他掌心上一筆一划寫著。
「紅妝妙人展笑顏,梨花雲影照玉容。」他又默默念了兩遍,越發覺得這兩個字美過所有。他說:「私下相處你可以喚我的字,昱謹。」
他也執起她的手在她掌心中慢慢寫下他的字。
她忽然笑出來,他疑惑地看她,她忍著笑說:「癢。」
他握著她的手沒有放開,包裹在他的掌心中輕輕撫摸,情愫在心間流轉。他說:「我在家中行三,私下你也可以喚我三郎。」
她看了他一眼,嘴角抿著笑意未應答。
又是一陣靜默,她忽然看到房裡有一柄寶劍,欣喜道:「我可以舞一舞嗎?」
雖然洞房花燭夜舞劍有些怪異,他還是點頭應允了。
她利落的將鳳冠摘下,說:「自從我到了京畿,我娘就再也不允許我舞刀弄槍了,說我不像女兒家,她還逼著我纏足,說京畿府的名門閨秀皆是金蓮秀足,我這樣的嫁不出去,不過那裹腳布早被我剪碎扔出門了,」她微微沉吟,美目望著他,「你不會嫌棄我天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