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妙雲往前走了幾步,喊道:「喂,出了什麼事?」
那婆娘抬頭愣了愣,而後認出了她,嚇的不自覺的退了半步,而後又像坦然了,帶著哭腔說:「走完親戚了?你還是別回去了,鬧瘟疫呢,這次我不騙你。」
顧珩一聽,也不管他倆如何認識,忙問:「大嬸,前面青峰縣瘟疫嚴重嗎?」
婆娘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什麼來歷,看上去非富即貴,說:「每天都死人,亂的很,你們別過去了,逃命吧。你們看到沒,這些全是逃命的,再不走就晚了!」
江妙雲上前去掩著口鼻揭開白布看了一眼,果然如賴二的死狀如出一轍。想不到才短短几日,鼠疫已經傳播至此,她根本不敢想像,汝河鄉,青峰縣會是個什麼樣子。
「大人,真的是鼠疫,口鼻出血、身上腫塊、屍體紺紫發黑。」
顧珩看了一眼,手下捏了捏拳,不禁怒火中燒,青峰知縣果然欺上瞞下,都這樣的局面了,也不見他上報。若不是白紫蘇冒死上訪,任由其擴散開來,那等他知曉大概整個檀州就都完蛋了。
江妙雲對著那婆娘說:「好心提醒你,快將屍體火化了。」
那婆娘哭的淚漣漣,「女俠,我可沒敢再惹你,他死都死了,你還不讓他入土為安。」
「這是鼠疫,會傳人,家父乃郎中,你若想活命,就趕緊蒙住口鼻,將其速速火化。」
那婆娘半信半疑地看著她。
「你不信就算了。」
江妙雲說完不再理會她,她雖沒被他們拐賣,可車上隨身帶著迷魂水,被害的姑娘肯定不少,她如今已算仁慈。
顧珩看了眼還沒修好的馬車,道:「不能再等了,即刻快馬加鞭進城。」
江妙雲見他就要上馬,忙說:「大人,鼠疫危險易傳染,應以紗布蒙口鼻。」
隨從道:「白姑娘,這一時半刻去哪弄紗布!」
她想了想,撕下一片裙邊,道:「暫時尚能對付。」
眾人紛紛效仿,她笑著將那片布料呈到顧珩面前,「大人,將就對付一下。」
顧珩騎在馬上,長睫微闔,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然後從袖中緩緩掏出一塊上好的白絹,蒙住口鼻在腦後系個結。
江妙雲尷尬的笑了笑,道:「這個自然再好不過。」
心中卻忍不住吐槽,虧她憐惜他的衣衫昂貴,不忍他撕壞,原來白獻殷勤,人家高高在上根本看不上她的粗布。
「張席,你帶白姑娘同騎。」
拋下這句話,他已躍身而上策馬而去,其他人紛紛跟上。
江妙雲還在發愣,張席便道:「白姑娘,特殊情況萬不得已,恕在下冒昧。」說著一把將她提上了馬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