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乃江妙雲堂姐,因著這層姻親關係,自然待顧夫人親厚些,虛扶了她一把,說:「夫人請起吧,皇上不會為難顧大人的。」
林氏眸中含淚,卻不敢落,直言:「多謝皇上,多謝娘娘。」
***
「姑母。」
趙太后靠臥在榻上假寐,眼皮都不抬,說:「你怎麼還沒走?」
趙君芙跪在榻下,說:「百花朝凰還沒獻給姑母,臣女怎可半途而廢。」
趙太后睜開眼,見趙君芙捧著一隻花籃,恭恭敬敬的跪著,正笑盈盈看著自己。
「起來吧。」
趙太后神色稍緩,扶著侍女的手起身,看著這隻萬紅叢中一點黃的富貴花籃,湊上去聞了聞,說:「就數你會哄哀家開心。」
趙君芙吩咐婢女道:「快把花籃放到太后娘娘妝檯上。」
太后問:「為何是妝檯呢?」
趙君芙走到她身邊,又跪下,輕輕給她捶著腿,說:「這樣姑母早起梳妝就能看到,賞心悅目更能青春永駐。」
太后嘆了口氣,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說:「哀家沒有閨女,還是芙兒最貼心。」
趙君芙順勢倚坐在踏腳上,乖巧地趴在她的腿上,撒嬌道:「姑母待芙兒如親閨女,芙兒自然要孝敬姑母。」
太后面露慈母之色,摸小貓似的撫著她的頭,說:「芙兒長大了,姑母必給你找個京畿最得意的人家。」
趙君芙心下轉了幾個彎,終說道:「姑母疼愛芙兒,芙兒都記在心裡,只是……」
「只是什麼?」
趙君芙抬頭看向太后,欲言又止。
太后喜怒無常,臉上的笑意頓時煙消雲散,撇開腳邊的趙君芙,說:「你還在想著他?」
趙君芙拜倒,懇求:「朝政之事臣女不敢過問也不懂,只是鼠疫肆虐,若是染上准沒命,芙兒求太后將他調回來吧,就算是更小的官吏,貶到更偏遠的地方也成,只求保全他一條命。」
殿內安靜極了,銅鼎里幽幽燃著沉香,太后的華麗裙裾在她眼前一動不動,半晌太后轉過身來,附身捏住她的下巴,道:「他究竟有什麼好,值得你蹉跎年華,想他這麼些年?」
「當年他可是為了娶江氏,違抗了哀家的懿旨,這樣的男人有什麼可值得留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