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衙役在一個牢門口停了下來,匆匆開了門,急急說:「白姑娘,有事喚我們。」說罷趕緊躲得遠遠的,生怕下一刻染上。
白常山一看自家妹子來了,立刻從角落裡跑出來,「小妹,你終於來了,她到底是你嫂子,看在兩個侄子的面子上,救救她吧。」
江妙雲見凌娘子躺在角落的亂柴草堆中,死氣沉沉沒了平日的凌厲,高牆上有一方幽窗,一束光線正好照在她的臉上,蒼白無力,嘴角還有些未乾涸的血跡,看上去十分恐怖。
白常山還在她耳邊叨叨,這男人懦弱是懦弱,這個時候了倒還想著這個毒婦,一時她都不知道說他是寵妻還是助紂為虐了。
她道:「你先別吵,待我仔細查看。」
江妙雲在她身旁蹲下身來,凌娘子雙目緊閉,難受的哼哼,全身高燒燙手,她一一查看,所有徵兆都是鼠疫無疑。
她站起身,說:「確實是鼠疫。」
白常山聽了靠著牆癱坐下來,一切果然如他所料,他懊惱的捶著自己的頭,「報應啊,這都是我們的報應。」
江妙雲沒有那麼聖母,他們夫妻兩趁亂賣假藥方斂財,雖未想過害死人,可誰又知道有多少人因此而延誤生機,確實是不可寬恕的罪孽。
她冷眼旁觀,說:「我會稟明大人,染上鼠疫者將集中隔離。」她從藥箱裡拿出一瓶藥丸,說:「你離她最近,也最危險,這藥一日三丸權當預防。」
白常山抬頭看著她,默默伸手拿過藥,說:「爹他還好嗎?」
「挺好的。」江妙雲點點頭。
「是我不孝,」白常山擦了擦眼角的淚,「小妹,你給爹說說,我知道錯了,求他寬恕。」
「我會的。」江妙雲背起藥箱,轉身。
「小妹,你也注意安全,這本不該是你一個女孩兒做的,是我不孝,哥對不起你。」
江妙雲見他淚眼模糊,良久嘆口氣,說:「我走了。」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做人怎能吃了苦頭才知曉該向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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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娘子很快被送至醫館隔離治療,牢獄中也加強了消毒,犯人被分散的關押起來。
白重樓給凌娘子做針刺放血療法,正在拔針,那凌娘子不知何時醒了,照著他的手就狠狠咬上去。
白重樓根本沒有預料到,本能的叫了一聲,旁邊的醫官見了忙上來幫忙,奈何她咬的死死的根本不肯鬆口。
江妙雲聞聲趕來,見此情景,拿起銀針照著凌娘子的穴位刺去,她終於吃痛的鬆開口,旁邊立刻有人將她制住用繩捆綁在床上。
「爹,您沒事吧?」
江妙雲顧不得別的,趕緊上去查看白重樓的傷勢,只見他右手大拇指虎口處一排齒印,滲出血來。
江妙雲變了臉色,急急扶著他,說:「爹,您快去用藥水消毒,服些藥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