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義換了身衣裳,颳了似野人的鬍鬚,頭髮高高束了起來,露出原本清秀的面龐。
郭通與方醫官暗暗對視一眼,果然是他。想不到二十多年過去了,他卻沒怎麼老,好像還是那個開朗有才的少年天才。
年輕時的一幕幕在方醫官內心涌動,他感慨萬千,緊緊交握著自己的雙手,不讓自己的情緒表露出來。
郭通到底是趙太后身邊的人,比他淡定,問:「閣下怎麼稱呼?」
孟義道:「無名。」
「吳明?口天吳?」
「不,小人不知自己姓甚名誰,便以無名氏自稱。」
方醫官仔細觀察他的神情,他真不認識他們,應該沒有恢復記憶。
郭通笑笑,「人怎會沒名沒姓?」
孟義沒有答。
「那你的醫術從何而來?師從何人?」
他又沉默著答不上來。
江妙雲想到自己失憶,想不到這人比她還慘,連自己姓氏都不記得,便在郭通身旁悄聲說:「他許是得了失憶之症。」
郭通看了眼江妙雲,道:「也罷,管他是何來歷,能解毒治病就行。」
***
孟義到了顧珩房間,仔細檢查過後,便提筆寫藥方。
江妙雲見他一言不發,問:「大人中的可是百日醉?」
「是,其實這毒不難解。」他洋洋灑灑寫了幾行字,瀟灑說:「這是藥方。」
江妙雲看了一眼,蹙起了眉頭,這只是尋常醒酒方,她覺得被耍了。
她把方子遞給方醫官,他上下掃了一遍,也道:「你在誆我們,這只是醒酒方。」
「好大的膽子!」郭通道:「來啊,將他抓起來。」
方醫官暗自腹誹,莫非他失憶將看家本事都忘了,可剛才那飛針刺穴的功力分明還在,這是怎麼回事呢?
「我還沒說完呢,」孟義左右掙扎著被擒住的雙臂,「這解藥很尋常,只是藥引比較古怪。」
是了,南玥國有千奇百怪的毒,就有千奇百怪的藥引子。
方醫官道:「先讓他把話說完。」
孟義揉了揉被擒的生疼的胳膊,說:「這藥引便是中毒之人的情人淚、愛人吻,以淚入藥,以吻渡藥,二者缺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