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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妙雲基本上每日都去神醫處,路走的熟悉了,便抄起了近路,那是一條秦樓楚館林立的街巷,雖說良家女子經過會比較奇怪,卻近一半的路程,她也顧不得這些了。
她像往常一樣極盡低調,腳步匆匆經過這條巷子,忽然腳邊扔過來一個男人,不僅嚇了她一跳,還阻擋了她的去路。
她來不及看發生了什麼事,就聽得門庭前的老鴇子叉著腰罵道:「沒錢還敢上我的天香樓!」
「做人要憑良心,我可給你家姑娘治好了花柳病!」
「別瞎說,誰家姑娘花柳病,你全家花柳病!」老鴇子急了,對著左右兩個龜奴說,「快把他扔的遠遠的!」他貿然說她樓里姑娘有花柳病,豈不是砸生意。
江妙雲聽了幾句這些污穢言語,深知不是久留之地,忙避過身子繞過去走。身後的男人被人拖了起來,聽得叫聲,她又忍不住轉頭看了一眼。
萬萬沒想到,居然是那個在檀州解了顧珩蠱毒的無名。想不到他也來了京畿,卻還是這般落魄,甚至被青樓里丟了出來。
遇到故人,何況他是顧珩救命恩人,她不幫一把也說不過去,最後她將他領到了神醫處,想著他的醫術這麼高,說不定能得神醫賞識,能有個安身之處。
只是令她砸破腦袋也想不到的是,他居然也是神醫孫仲離的徒弟,名叫孟義,只是他失憶了忘了所有本該記得的人。
江妙雲震驚的說不出話,還是神醫說今日放她假,他要和孟義好好聊一聊。
這樣離奇巧合的事情,江妙雲想了一路,回到侯府,見府門前停了不少轎子車馬,一時不清楚是什麼狀況,一徑回了香雪園,問道:「今日府里好熱鬧,是在宴請賓客嗎?」
春澤正坐在院子裡繡花,見她回來了,忙放下繡繃,給她倒了杯涼茶,答:「今日芒種是祭餞花神的日子,夫人宴請京中官家夫人小姐,方才夫人還差人來請姑娘過去熱鬧熱鬧呢。」
江妙雲走的熱,一口氣猛灌了一杯茶,頓覺五臟六腑都遇貼就回了,抹了抹嘴角,說:「我就不去湊熱鬧了。」難得的閒暇,她想休息片刻,哪怕只是閒坐在院子裡,看著天空發呆也是好的。
春澤幫她把藥箱拿進了屋裡,又走出來,說:「聽說正在表演幻術,還請了戲班,姑娘不去瞧瞧嗎?」
江妙雲一聽這些有些心動了,說:「既是夫人請我過去,不去倒顯得沒有禮數,你說是不?」
春澤笑著說:「姑娘快去吧。」
江妙雲走了幾步,又折回來,說:「我換身衣裳再去,都是夫人小姐,也不能丟了府里的臉。」
春澤特地重新幫她梳了個典雅溫婉的髮式,一切收拾妥當,江妙雲興致勃勃的抄近路往後花園去。
夾道樹蔭茂密,走了一段路,她聽得另一邊的樹叢間似有人在說話,她本無心,邊走邊聽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