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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薨逝的消失沒那麼快傳出去,江高義率領著五萬大軍浩浩蕩蕩的一路西行,身為督軍的趙深一路作威作福,他都懶得同他計較。只是胡天八月即飛雪,當大軍過了關山,天氣驟然變得惡劣寒冷起來,風霜似刀劍,單衣實在無法抗寒。
軍需物資由趙深管理,江高義作為主帥,甚至用懇求他的語氣,趙深才將棉衣棉被下發。厚厚的新棉衣換上身,理應抗寒,可只是連下了三天的大雪,就有南方的將士扛不住,陸續有人凍僵凍死。
江高義找不出原因,直到有一名士兵的棉衣劃破了口子,才發現棉衣裡面填充的根本不是禦寒的棉花,而是蘆葦絮,這種東西填充了摸起來手感差不多,可是根本沒有禦寒的效果。
趙深見事跡敗露根本無所畏懼,他仗著自己是太后胞弟,覺得江高義根本不敢拿他怎麼樣。
可是江高義偏偏把他拖出溫暖的大帳,捆綁著押到將士們面前。
北風呼嘯,飛雪漫天。江高義站在大帳前,面容肅穆,高聲凜然道:「趙深,你平日貪贓枉法我都管不著你,可如今你連軍需物資都貪,你貪的是銀子害的卻是保家衛國的將士性命,今日我若不辦你,就難以服眾,就枉顧軍紀,就對不起枉死的將士們!」
底下山呼:「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趙深完全沒料到這樣的場面,直嚷嚷:「我乃國舅爺,你們誰敢動我!」
底下僅僅片刻的沉默,反抗的情緒更加高漲。他們告別親人為國拼命,不是英勇的戰死沙場,卻被這個國舅爺坑的活活凍死,眾人的心理不平衡到極致,就算獲罪就算是死,也不能讓這個趙深活著。
面對群情激奮,江高義抽出了寶劍,底下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皆注視著高台上的兩人。
趙深萬萬沒想到真的來這一出,但他還是抱有僥倖心理,「江高義,你瘋了嗎,你這是謀逆……」
話音未落,江高義已手起刀落,趙深的頭顱滾落了下來,血濺當場,染紅厚厚雪地。
江高義鐵著一張臉:「此事由我一肩擔責,我一日為主帥,若有人膽敢在我軍中違法亂紀,這便是下場!」
他的氣勢將眾人鎮住了,片刻的沉默後,底下振臂山呼:「將軍威武!將軍威武!將軍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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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號彈飛上天,江高義開始向涼州發求救信號,那裡是他的舊部下。
顧珩得了信息,立刻派出五千精兵運送物資,這一次他依然親自前往,他要與岳父碰面,親自說服他休戰。西狄問題他已解決,成功讓布達瓦登上了王位,西狄已經退兵。
三日後,兩軍順利會合,同時也收到了太后暴斃身亡的消息,猝不及防的讓幾人都陷入了沉默。
底下將士聽了這則消息,動起了心思。這次太后及趙深的作為,讓朝廷民心大失。太后雖死,可皇帝依然懦弱無為,沉迷酒色,要為這樣的王朝賣命,大家都心不甘情不願,只是不敢點破。
這次,終於有人大著膽子提議,不如擁立顧珩為皇帝,成就一番功績,也不算碌碌無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