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畢竟閱歷尚淺,他沒辦法像成年人那樣去考慮的周全,再加上母后早逝,帶著幼弟周旋於前朝後宮的太子,哪有耐心聽賈代化枯燥的勸慰?
畢竟,太子不是賈家晚輩兒,他和賈代化是主僕,賈代化是仆,他對賈家族人可以直接發號施令,不用特意講明緣由,賈家族人自然得聽從。
另外,賈代善做為代字輩最出息的人,也是對這長兄唯命是從的信服,這才讓不善言辭的賈代化能穩住賈家後方。
但這樣的賈代化 自然不能讓,沒有母后幫助掌舵勸誡的太子信服,甚至因為賈代善是金明帝的心腹,讓因為對母后慘死,卻仍留戀後宮的金明帝很是不滿的太子隱隱防備。
不過,這一切,都因為周皇后平安度過生死劫而不存在,現在,更是在賈代化的提議下,將賈代善叫了過來議事。
太子是個敦厚仁善的,他對於戴梓的事情挺重視的,甚至,他覺得自己父皇這一次做錯了,他不認可金明帝因為心中猜忌就廢棄一位忠心的能臣的做法。
賈代善顯然是看出了太子的心思,他不覺得仁君是明君的代名詞,但也知道,這是所處角度的原因,畢竟,為君者和為臣時的心境是不同的,便是太子,那也是臣,在皇上面前也得自稱兒臣。
而詹士府,說白了,就是皇上讓一小部分有能力的大臣,拿朝中的事物,來訓練太子處理朝政的能力,慢慢磨礪出一位合格的君王。
賈代善知道,這不是短時間能做到的,但是,現在賈家全族的榮辱甚至身家性命都壓在太子身上,那麼,賈代善就是拼了老命也得把太子調、教成合格,至少是附和金明帝心思的新皇。
面對太子,賈代善不緊不慢的說道:“正所謂,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所以,作為皇上,一個國家的重擔都壓在肩上的皇上,絕對不能讓自己有任何的一絲危險。”
“三國時,曹孟德曾說:寧我負人,毋人負我。”
“這話雖然是他在悔恨時自我安慰的話,但是,這也是說明,曹公是個明白的領導者,若是當時磨刀是為了殺他呢?”
“他身後可是站著他的妻兒老小,以及跟隨他的部下,他若是被殺,那這些人的下場會如何?”
太子皺眉問道:“那榮國公的意思是,不管戴先生?”
賈代善搖頭道:“為君者,固然需要保護自己,但是,也要有自己的判斷,否則便成了世人以訛傳訛的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
看太子皺眉,賈代善對著乾清宮方向拱手道:“皇上也未嘗不是愛才,並且不信戴大人會有這樣的心思,不然,就憑這次的罪名就足以殺頭而不是關在大牢里等候放逐。”
太子低頭沉思,半晌,若有所悟的抬頭問道:“榮國公的意思是,父皇也想要證明戴大人無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