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脫離了兩人視線,喬莫凡也在說喬胡兩家的事。
「當年胡家的生意做得很大,我爹還是個窮小子,起初就在胡家的碼頭當小工,不過半年,就跟了船,有一次貨船被曲陽河的水匪截了,我爹著力周旋,竟然將貨物完好無損地帶了回來。」
「胡爺爺也是慷慨,直接給了我爹一成的貨物做獎賞,胡爺爺可以說是我爹的伯樂了。我爹敢闖敢幹,以那一成貨物做本金,後來有了自己的船,來往販賣,不過幾年就掙下了一片家業。」
「後來胡爺爺去了,胡家傳到幾個兒子手裡,家產一分薄,實力就大不如前,胡伯伯,也就是玉竹的父親是長子,八成的家產都傳給了他。」
「只是後來他迷上了賭錢,偌大的家產不過三年就敗個七七八八,胡伯伯那時才知道最初引著他去賭的竟是他的親兄弟,胡大哥那時也出了事,胡伯伯一時想不開,一根繩子就結果了自己。」
「那時我爹已經是商會會長,胡伯母知道兩個小叔靠不住,就求著我爹將船隊買下,她也是硬氣,用那筆錢東山再起,只是再沒有沾過船道。」
沈煜聽得也是佩服不已,一個女子,在經歷喪夫喪子之痛後,還能這麼快就冷靜下來,支撐起家業也實屬不易。
「胡伯母要顧著生意,玉竹小時候一年倒是有一半的時間是在我家待著,現在府里還給他留著院子呢!」
原身流浪到明川府的時候已經八歲了,那時候這諸多事情早已發生,沈煜倒不知兩家還有這樣的淵源。
沈煜想起明川府中對胡玉竹的那些閒言碎語,感慨道:「胡少爺也是不容易,小小年紀就要扛起家業。」
「是啊,玉竹他根本就不喜歡做生意,只是他家的男丁只有胡大哥留下的遺腹子,他也是被逼無奈。」
其實胡玉竹在生意場上的手段有些還是他教的,他羨慕玉竹能夠出門做生意,玉竹卻羨慕他能夠在父母的羽翼下,不受外界風雨侵擾,還真是造化弄人。
沈煜看他神情落寞,難掩悵然,就轉移話題:「胡少爺和那個柏楊看起來感情不錯,估計是好事將近了,只是明川府與乾沖府離得到底遠了些,以後他嫁到那邊,你們再想見面也是不容易。」
喬莫凡卻並不覺得奇怪:「玉竹的姨媽就是嫁到了乾沖府,這門親事想必是她牽的線,之前我還奇怪胡家生意做得好好的,怎麼就要把店鋪開到國都去,原來是有這一層關係在,玉竹他瞞得倒是緊。」
「要我說,胡家如今雖然比不上從前,可是在明川府也是幾代的經營,實在沒有必要將產業轉移到別處,強難壓地頭蛇,就算有柏家站在後面,想要打開局面也是艱難,玉竹在親近之人面前向來沒什麼心眼,定是那個姓柏的蠱惑了他。」
第10章 我真的不想奮鬥10
這一晚,兩人就宿在了大慈悲寺。
喬莫凡也是臨時起意,今日路上謝家女驚馬一事到底讓他上了心,心裡的懷疑就像是扎了根的野草,瘋狂生長,他無論如何也要驗證一番。
沈煜倒是沒甚意見,大慈悲寺的齋菜十分不錯,做的比肉還要鮮美,他還挺期待這裡的早飯的。
晚間,臥在竹榻上,耳邊松濤陣陣,地面銀白如霜,沈煜毫無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