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那個女人無法擺脫的兒子, 那個女人也是他難以擺脫的至親。
明明有著世上最濃烈的羈絆, 兩個人卻在彼此折磨。
周末是個早熟的孩子, 在知道得不到想要的母愛後,他也不再試圖扮演一個好兒子。
他知道怎麼激怒對方,那是年幼的他做出的最有力而又無言的反抗。
儘管那種反抗換來的是變本加厲的毆打, 可他還是覺得痛快。
那時還真是天真哪!
周末的嘴角彎曲出微笑的弧度,每一寸都好像被丈量好一般,和以往相比分毫不差。
耳邊似乎又迴蕩起那個女人歇斯底里地咆哮:「你這個怪物, 你為什麼還在笑?你給我哭,哭啊!」
後來, 那個女人死了,周末心裡有些輕鬆,過多的卻是空落冷寂。
他沒有朋友,再無親人,隨著那個女人的死亡,他的枷鎖終於解開,可他在世間唯一的羈絆也消失了。
吃了太多的苦,周末最大的願望莫過於過的輕鬆一些。
後來他有了讀書的機會,別人眼中的他天分極高,可只有周末自己知道他的天賦全是靠努力堆出來的,不是虛榮,只是想要早些過上想要的生活。
後來他發現博學並不能讓他過的輕鬆,所以果斷拒絕導師的邀請。
選擇做一個騎手並不是心血來潮,那是他經過周密計算得出的躺平捷徑。
速度帶來的不僅有刺激,還有伴隨的風險,現在想想,那時的選擇未嘗沒有賭命的成分。能夠過上想要的生活自然很好,如果死了似乎也沒有什麼可惜的。
事實證明,他成功了,閃電般的速度不僅讓他成為業界神話,還為他帶來了巨大的財富,周末比預期更早地達成了目標。
只是,千算萬算,就是沒有算到別人的嫉妒心,也不知道他死了之後那個人有沒有受到懲罰!
周末一個躍身,對著前面的滕歡撲了過去。
眼看就能將他撲個正著,結果滕歡背後像是生了眼睛,腳下急剎,轉身又往來路跑去,錯身而過時還不忘給他留下一個挑釁的眼神。
周末和滕歡就這樣奔跑著,從陽春拋到凜冬,又從凜冬跑到陽春。
……
回到雪山後的第十三年,金光魚死了,她太老了,本體又太過龐大,吸收的能量遠遠比不上消耗的,就這麼生生內耗死了。
周末穿上雪白的長袍,手握權杖,主持了她的葬禮。
按照金光的遺言,取之於魚,用之於魚,同時讓那些心有魚而力不足的傢伙們也跟著享用了一回。
葬禮過後,周末好久都沒緩過來。
滕歡安慰:「魚死不能復生,沒有人能長生不死。」
周末卻像是突然被點醒,呼喚001:「你那有長生不老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