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初善看到了很多,看到自己是如何強硬的將花紫見按在床上,即便已經淚流滿面,也還是毫不留情的將一切撕扯下來。
心裡像是充滿了滔天怒火,但又帶著極致的興奮,如同被惡魔占領了身軀,已然聽不到一切,只剩一雙發紅的眼。
只是在那惡魔心裡,還是有什麼在做無謂的反抗,然後細聲詢問著。
這個人,是她嗎?
似乎是的。
有什麼聲音?
是一根弦,斷了,斷成了無數截,再也不可能接上。
……
或許並不是每個冬季都是這樣寒冷,到如今已然沒有多少人真正體會過徹骨的寒冷是什麼滋味了吧,但此時此刻,陳初善正在體驗。
白色複式小樓,一看就是很溫馨的建築,在一圈圈的綠化帶里,甚至門前還有個不大不小的院子。
「紫見,這……」
「媽,我只說一遍,不准開門,不准跟她說話,也不准問發生了什麼,我真的會生氣的。」
透過窗,映在沈琳眼中的就是那院子裡怔怔站立的人,墨色長髮在寒冷里輕動,沒有任何表情的臉,抬起的眸里盛滿了沈琳看不懂的情緒。
「這麼站下去,會凍壞的。」蹙起了眉,看著陳初善已經泛青的嘴唇,沈琳在心裡深深的嘆了口氣。
到底發生了什麼?自昨天紫見去參加了什麼宴會回來之後,不僅把自己關在房裡不出來,到了第二天早上,初善又跟個木樁子一樣站在院裡不動。
簡直就跟電視劇里的苦情劇一樣,搞得沈琳都覺得房子周圍是不是擺滿了攝像機。
不知道初善在樓下站了多久,起碼在沈琳可以看到的時間裡,已經不下三個小時了。
心裡有些擔憂,但看紫見那認真的表情,深深了解女兒性子的沈琳知道,那並不是在開玩笑的,好似真的可以面不改色的看著初善在院子裡站到死為止。
比起清晨的冷,快到午時居然出了太陽。
凍僵的手指感受到了一點溫暖,並不多,但足以讓陳初善有一點安慰。
冬日的陽光是沒有白雲遮擋的,刺眼的光,卻沒有那亮度所應該有的溫度。
你看,連老天都在幫自己,所以,可以再次獲得原諒吧?
這突如其來的光和溫暖讓陳初善勾起的嘴角,丹鳳眸里的黑瞳也在光下變強了淺褐色,像是由死往生一樣,轉動了頸項,迎面看著那高掛的日輪。
日光將那本就蒼白的臉照得發亮,顫動的眸,連睫毛都變成了淺色,虛虛半合的眼將瞳中情緒收斂,只是那嚮往這陽光的模樣,好像過於燦爛,褪下了名為悲涼的氣息,變得鮮活。
院裡的一切被一雙褐眸收入眼底,秀眉不自覺微蹙,薄唇輕抿,本帶著憂色的眸徹底冰冷,甚至乎,淡漠的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