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精市轉頭看向旁邊癱軟在地,萎靡不已地相原奈奈,眉目森然,從第一次見到相原奈奈開始,就一直被他努力壓制在心底的戾氣和怒火在此時盡數地釋放。
真田弦一郎站在旁邊都覺得有些心驚肉跳。
上一次見幸村精市這個狀態,還是在國三關東大賽失利那年。只是那一次,他用嘶吼來發泄心中的怨懟,隨著時間流逝,現在的幸村精市不再將情緒外泄,只這一身的氣勢也讓人感到懼怕和敬畏。
“幸村。”真田弦一郎上前一步,按住幸村精市的肩膀。他並不是想為相原奈奈說什麼,剛才這人的所作所為大家都看在眼裡,為了這麼一個人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舉動,並不值得。
至少先換個地方再說,別在大庭廣眾之下。
幸村精市臉上拉起一個弧度,伸手按在真田弦一郎的手背上,撥下來:“別擔心,我不是那麼不知分寸的人。”
拉開真田弦一郎,幸村精市兩步走到相原奈奈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腳下狼狽不堪的少女。明明才是花季少女,卻渾身的陰暗和污濁,臉上的表情極度扭曲。看向人的眼神里也是惡意滿滿,連陽光都照不進眼底。
相原奈奈原本是帶著死志抱著紫原梨木沖向大馬路,卻沒想到紫原梨木的一身怪力就尼瑪離譜,抱著她一個人躲過了不說,還生生拔了電線桿,阻止了急速衝刺的貨車。而自己被她一把甩出去,腦袋磕在地板上,劇痛襲來,眼前一黑,暈乎到現在也沒爬起來。
眼前一道黑影覆蓋,相原奈奈努力甩頭,想要將眼前的那層白霧甩開,然而眼裡所見依舊是模糊不清。
頭頂少年的聲音如冷冽的冰刃,席捲著寒風颳進耳朵,切割著耳膜。
“相原奈奈,你是不是覺得現在是法治社會,無論你做了什麼,都有司法程序可以保護你,甚至幫你洗脫罪名?”
耳朵里還有著嗡鳴,相原奈奈只隱約聽清了幾個字,抬起頭來,逆著光看不清說話人的表情,但她能感覺到那股攜裹著凜冽的風。
相原奈奈張了張嘴,只發出幾聲乾癟而沙啞的單音。
緊接而來地是鋪天蓋地的黑暗和寂靜,她伸出手去——卻感覺不到自己的手!!她的手呢!!為什麼?為什麼摸不到自己的手了??身體呢??
“……!!”
她想發出聲音,卻聽不見自己的聲音了,一點也聽不到。
她的聲音呢!!
她的手、她的聲音、她的身體統統不見了!!為什麼!救救她!快救救她!!!!
而永無止境地黑暗不會給她答案,直到前方突然出現了一道光。她才反應過來,自己能夠看見了,而身體也能再次回到自己的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