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那條街上的何記糖水鋪,13床就是他家的女兒。」
「哦哦哦,我知道,他家糖水很好喝。」
糖水鋪離醫院不遠,這裡大部分醫護人員都點過糖水外賣,也去過店裡,當然見過老何,只是沒見過何秋水——她總忙排練,就算同城,平時也多住在歌舞團的宿舍里。
「那我們加個微信,以後你要吃什麼可以提前告訴我啊。」何秋水邊說邊從衣兜里摸出手機來,和小美加上好友,「你忙罷,我到處走走。」
「你小心啊。」小美叮囑了一聲,又轉身去忙了。
何秋水已經慢慢走到了護士站邊上,她腳不好,走不了多遠就覺得有些累了,索性在一旁的空椅子上坐了下來。
護長陳芮是最早認出何秋水的,她的女兒也學漢唐舞,《木蘭辭》首演是在容城大劇院,她特地帶女兒去看過,對高台上擂鼓的女將軍和對鏡貼花黃的女嬌娥印象十分深刻。
甚至還鼓勵過女兒,要像主角姐姐一樣,爭取以後也能站上那麼大的舞台。沒想到,再見卻是在醫院。
又聽說她以後不能跳舞了,她對何秋水便多少有些憐惜,是那種可惜又可憐的心境,「秋水今天要出院啦?」
何秋水扶著拐杖看她,笑著點點頭,「是啊,可以回家了。」
她住院幾個月,不用再像以前那樣嚴格控制體重,好吃好喝的,整個人都圓潤了不少,粉紅的臉頰都養出了小肉團來,笑起來眼睛彎彎的,分外討喜。
陳護長笑著摸了摸她的頭,「回去好好的啊,別再來這兒啦。」
正過醫囑的陳洋聞言回頭看了她一眼,笑著逗她:「咱們算是熟人啦,以後點你家外賣能不能給個優惠?」
「嗯……」何秋水眨眨眼,故作沉吟,「給你打九折嘛,我們小本生意也很不容易的。」
嚴星河從衛生間出來,一眼就看見何秋水坐在護士站的椅子上,笑得燦若春花,他愣了愣,隨即失笑的搖搖頭。
看來能回家,真的是件很好的事啊。
他才剛進了辦公室,何秋水就看見他了,嚴醫生不僅生得英俊瀟灑,身材還好,松垮垮的白大褂穿他身上都像量身定製的,特別好看。
她耐著性子和陳護長又說了兩句話,把大家的聯繫方式都添加上,然後道:「我去找嚴醫生道個別。」
「去吧去吧,小心點啊。」陳護長扶了她一下,笑道。
辦公室里大家都在忙碌,邊說話邊敲病歷,印表機的聲音咔咔響,桌上到處都是有用或沒用的紙張,塑料筐里一本又一本病歷,不是有人問誰誰誰的病歷整完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