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何回身一把擰住閨女的耳朵,揪著她往裡走,「你管人家找不找得著媳婦呢,自己的事都沒管明白就管別人,討打呢!?」
「哎哎,別揪,我錯了,老何,我錯了還不成嗎!」
何秋水求饒的聲音隨著嚴星河走得越遠便越小,漫天的霓虹,夜風吹在他的臉上,似乎要將他滿身的疲憊都捲走。
然後奇異的是,他真的覺得輕鬆平靜了許多。
回去的路上他給家裡打了個電話,大概是因為父親結束了外地的考察工作回來了,母親楊藝並沒有過於關注他,也沒有像以往那樣催他找女朋友,只問了幾句他的飲食起居,就把電話交給了丈夫。
這讓嚴星河鬆了口氣,覺得整個人都更加輕快起來。
在急診的日子其實真的很容易過,因為很忙,只要忙起來就會發現時間太不夠用了,恨不得一天能有48小時才好。
嚴星河回過神來,發現又已經過了好幾天,他在急診呆滿一周了。
值夜班的晚上他是閒不下來的,外頭已經等著好幾個患者,不如內科那邊多,但也不少就是了。
先處理了一個醉酒打架打破頭的,一轉頭就見一對中年夫婦互相攙扶著走進來,婦人酒紅色的捲髮有些短,也有些亂,身上甚至還穿著睡衣,外頭穿著外套,「醫生,醫生,快給我老公看看,他肚子疼得不得了哎。」
男人這時已經癱坐在了他對面的椅子上,滿頭大汗,仿似虛脫,有氣無力的,眼皮耷拉下來。
嚴星河心裡暗道不好,急診最怕就是這樣不出聲的病人,能叫能嚷,問題還不大,像這樣不吭聲一位難受的才要更加警惕。
「小杜,給他測個生命體徵。」他吩咐了一句,然後轉頭讓婦人幫忙將男人扶上了檢查床,一邊按壓著他的腹部,一邊詢問道,「什麼時候開始肚子疼的?以前有過這樣的情況嗎?」
「有兩個小時了,以前沒有過的,就突然一下子就……這樣了。」
嚴星河點點頭,用聽診器開始聽診,這時小杜醫生已經麻利的給男人做好了床邊心電圖,正打電話讓心電圖室的醫生出報告。
「這裡痛不痛?這裡呢?」嚴星河一邊查體一邊繼續問著,「怎麼痛,一直痛,還是有時候痛?」
在他按到男人下腹部的時候男人猛的啊了聲,「到處都痛……有時候、不痛,不過一痛就……就比上一次更痛……」
男人滿頭冷汗,嚴星河又問他吐沒吐過,他搖搖頭,嚴星河又問:「這幾天有沒有大便?放屁有麼?」
他老婆忙應道:「他一直都便秘的,今天也沒有放屁。」
嚴星河收了手,扶了他起來,讓小杜醫生推架輪椅來,「先去做檢查,血常規和X線片出結果很快的,小杜陪你們過去,我請個普外的會診,可能要做手術。」
夫婦倆頓時就愣了,「這……醫生,您別嚇我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