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皮用來練習呀,他們都是這麼過來的,無數次的練習,直到熟能生巧。
頓了頓,他又安慰她道:「要實在嫌棄難看,等你拆完鋼板,好了,替你在整形美容科約個同事,把疤去掉就是了。」
何秋水聽了就狂點頭,這年頭誰不愛美呀,腿上有疤,露腳踝的褲子和裙子都不太好穿。
嚴星河離開糖水鋪時已經是下午四點多,這一天也快要結束,他從後視鏡里看到趴在門口的橘貓小胖,尾巴一掃一掃的,無比慵懶悠閒。
這是個偷得浮生半日閒的下午,他想著,心裡湧現出一股愉快。
賀嫦在這個周末來訪,帶來了賀廣發生前還沒來得及出版的書稿,和一套舊版的《坎貝爾手術學》。
「楊師兄說由他來主要負責,你和他一起,完成這部書的出版,你覺得怎麼樣?」賀嫦問他。
嚴星河看著這沓手稿,老人生前不太愛用電腦寫東西,總是抽空,一筆一划的手寫,不管是書稿,還是其他。
他以前就替老師錄入過文檔,比如病歷資料,比如要發表的論文,所以對他的字跡很熟悉。
「我還記得以前剛開始跟門診,他的很多字我都不認得,錄處方的時候就總要文,有時候一不小心還錄錯了,藥房就讓病人拿回來重新錄入,有的病人脾氣急,罵起來,他就總是護著我,跟人家道歉。」
他回憶起很多年前的舊事,目光里有些遺憾,甚至有淚光隱隱。
賀嫦笑著應他,「那個時候你還小呢,他不護著你誰護著你。」
嚴星河又輕輕的翻開那套舊書,上面很多蠅頭小字,都是賀廣發從前的筆記,「師姐,這是老師留下的遺物,你……」
「他留下的書多著呢,一屋子,有的與其我留著,還不如分給你們,既是紀念,又能讓你們當參考書。」賀嫦笑著搖搖頭。
說起來嚴星河人生中擁有的第一套《坎貝爾手術學》,也是賀廣發送的,那時候他才剛剛入門。
五月的天已經開始炎熱,尚余暮春的氣息,嚴星河從陽台的方向望出去,天高雲淡,城是而人非。
「有時候我會想,如果他還在,現在我一定陪他多出去走走。」賀嫦最後說的話在嚴星河腦海里迴蕩著,他忽然就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沒有任何猶豫的,他抓起鑰匙就回了家,謝天謝地,這次家裡只有自己人。
兩位堂姐嚴星瀾嚴星池都各自帶著老公跟兒子回來了,客廳里一屋子人,楊藝一大早就烤了蛋糕,大家邊吃邊聊熱鬧得很。
嚴星河一進門,兩個外甥就撲了上來,「大舅舅,大舅舅!」
二姐家阿蒲要大些,已經八歲了,大姐跟大姐夫結婚早但要孩子卻晚,她家的南南才六歲,上一年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