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還不給他看呢,嚴星河眉心微微一蹙,又笑開,嘴角翹起來的弧度很好看,何秋水接連扭頭看了好幾下。
然後蹭過來小聲打聽,「嚴醫生這麼高興,發工資了?」
「我發工資是八號。」嚴醫生也小聲的應了句,然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何秋水頓時茫然了,哦了聲,似乎有些想不明白,又撓撓臉,傻笑了一下。
嚴星河低頭看看撲在自己腿上當掛件的小胖和二白,忽然覺得她這時候居然跟兩個小東西挺像。
那句話怎麼說來的,物是主人形,是這樣說他沒記錯罷?
想不明白何秋水也不想了,歡天喜地拿出酒杯,又開了一瓶沒喝完的梅子酒,準備給每個人倒上一杯,「今天當浮一大白。」
嚴星河看看餐廳,桌上已經擺好了飯菜,人都在,就少了何天,於是一邊把小貓小狗從腿上抖下來,一邊問:「你哥呢?」
何秋水也咦了一聲,然後要出去找,還沒走,就聽見外頭傳來一陣淒悽慘慘的哭聲,倆人錯愕對視一眼,然後一同往外走。
出來就看見張錚正抱著何天的肩膀,哭得稀里嘩啦的,「哥你知道嗎,我其實還喜歡她來著,那個姓李的對她不好,我就想著她要是能回來我也不是不能接受,誰知道……嗚嗚嗚……」
「她就這麼死了啊……」
何秋水一聽就知道是誰了,一定是那個之前他為了她就跟人打架打到進醫院的阿柔姑娘,只是……怎麼好端端的就說她死了呢?
她有些奇怪,嚴星河卻猜到了點什麼,低頭道:「你哥跟他今天都在火災現場,那個人可能……」
他沒把話說完,但何秋水卻立刻回過味來了,不由得大吃一驚,「不會這麼倒霉罷?」
嚴星河聳聳肩,今天前後遇難的有十三個人,無論哪個都是極其無辜的。
何天被他哭得有些頭疼,扯開他胳膊,粗聲粗氣道:「你能不能把飯吃了再說?吃完飯你想怎麼說我都陪你,行不?」
「……哦。」張錚抹一把眼淚,應了聲。
何天朝何秋水使了個眼色,何秋水立刻跑去打電話,告訴張嬸張錚今天在她家吃飯,張嬸嘆了口氣,「麻煩你們了,拜託開解他一下罷。」
「哎,您放心,我們會的。」她忙應了聲,這才掛了電話。
然後轉身見嚴星河還在,就輕輕推了他一下,有些嗔怪,「走呀,還愣著做什麼,菜都吃光了。」
嚴星河嘴角一抿,笑著不吭聲。
進去以後只剩兩個挨著的空位,倆人其實心裡都有些雀躍欣喜又彆扭,但又不肯讓對方看出來,於是都佯作若無其事的坐了下來。
老何開了瓶度數高一點的米酒,給張錚倒了一杯,勸他看開點,「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你沒跟她在一起,就是沒緣分,不要強求,不過你可以給她多燒點紙,就算對得起她了。」
反正他倆分手也鬧了一場,他對人家還有點感情,人家卻早就忘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