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剛吃完飯,輪到周六值班的同事過來跟他打商量,能不能換個班,被嚴星河堅定的拒絕了。
對方很不解,「為啥呀,哎我不是故意坑你,實在是……我家崽周末要開家長會啊,我老婆又不在家……」
頓了頓,他又好奇的問:「星河你周末有活動啊?能不能推推啊,求你了唄。」
「你老婆叫你幹活你敢推推?」嚴星河略微歪了一下頭,然後笑著反問道。
OK,懂了,同事瞬間意會,拍拍他的肩膀,「你也不容易,但是這還不是最難的時候,等你有了孩子就知道了。」
說完就背著手走了,去找別人換班,沒辦法,孩子的家長會總不能不去罷?
嚴星河看著他的背影聳聳肩,孩子?他離那天還早得很呢。
聽說何秋水決定開始拍視頻,老何是很支持的,說到底也學了這麼多年,一時全都放棄,怎麼想怎麼可惜。
於是他特地將何秋水的舞蹈服全都送去乾洗店清洗,然後趕在周六之前取回來,一件一件的重新掛起來,「你跳《洛神賦》的時候,穿的是這件白底織金的罷?我記得還有條青綠色的腰帶。」
說著又指指另一套玄裙紅衣的,「這是你第一次比賽拿獎那回的,是罷?」
何秋水眨眨眼,笑著點點頭,「您還真是記得一清二楚,比我都強。」
「要是你媽還在,她能記得更清楚。」老何嘿嘿一笑,「她年輕的時候就喜歡跳舞,可惜家裡沒錢,也沒時間,她只能晚上去小公園看人家跳交誼舞。」
「您不陪她去啊?」收拾好東西,何秋水挽著他的胳膊往外走,邊走邊問。
老何嘆了口氣,語氣遺憾,「晚上要做生意啊,我走不開,只能讓她自個兒去,要是你張嬸她們也去呢,她就能跳跳。」
頓了頓,又絮叨起來,「她膽子小,別的不認識的人邀她跳舞她不敢答應的,她又長得太好看,有的男士請她跳舞,她就會告訴人家我結婚了的,後來次數多了,她就不愛去了……」
何秋水靜靜地聽著,這些事她從小就聽,早就能倒背如流了,可是卻沒有哪一次會露出不耐煩的神情。
她從不忍心打斷過老何,哪怕再著急,也會聽她說完,因為她明白,這是老何對抗孤獨的方式。
就像這家糖水鋪總會開到很晚,大家都去睡了,老何會一個人守在樓下,就算一個客人也沒有,他也會到十一點之後才關門。
因為容珍珍以前說過,要是大晚上幹活累了,有個地方能坐下歇歇腳就好了。
那個時候夫妻倆推著小車做生意,做夢都想有一家自己的店,不用再風餐露宿沒瓦遮頭。
「現在小公園那裡都不跳交誼舞了,張嬸她們跳廣場舞可厲害了,是不是街道辦還說讓陸嬸娘帶隊參加市里廣場舞比賽去?」她垂著眼,跟老何閒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