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像昨天那樣和他生氣,又想到老何說的話,他是肯定要走的,不管她鬧不鬧,他都是要走的。
頓時又捨不得起來。
「……嚴醫生,你抱抱我。」她伸著手,話還沒說完就又哭出了聲,嗚嗚的,聲音又低又委屈。
嚴星河聽得心痛,緊緊揪成一團,眼睛也忍不住發酸,於是低頭去拉她起來,將她圈進懷裡,「囡囡,囡囡乖,是我不好,你不生氣好不好?」
「生氣對身體不好,你打我好不好?你打我……」他邊說邊捉住何秋水的手往自己臉上拍。
何秋水下意識的要縮手,他不肯放,她就把手蜷成拳,怕指甲劃破他的臉。
「你能不能不生我的氣?我只剩這兩天能陪你……」嚴星河的神色露出哀求來,帶著濃重的不舍。
何秋水的眼神一顫,終究還是忍不住,用另一邊手去摟他的脖子,哽咽著說:「……你、你一定要活著回來啊。」
「我不會有事的。」嚴星河拍拍她的背,信心十足的安慰她,「去的人有很多,我不會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上班,我們還帶了足夠的物資一起過去,不會有事的。」
「我去了之後,每天都跟你視頻,告訴你我都做了什麼,這樣你就不用擔心了,好不好?」
到這個時候了,何秋水不信也要信他,於是趴在他懷裡點點頭,「你、你說話……嗝……要算數。」
「好。」嚴星河低頭親親她的額頭,又替她擦乾眼淚。
何秋水又哭了一會兒,這才慢慢平靜下來,老何擔心的他們會又吵起來的情形幸運的沒有發生。
冷靜下來以後,何秋水已經徹底接受了事實,好在她又不是那種一味沉湎過去的性格,既然嚴星河必定要離開,那她還是多了解一些情況的好。
打定了主意以後,她問嚴星河:「你們什麼時候走?」
「大年三十早上。」嚴星河的目光一暗,這是他覺得最對不住家人的地方,「不能陪你們吃年夜飯了。」
「你本來也不會陪我吃年夜飯。」何秋水嘴角一撇,他們又沒有結婚,他怎麼可能陪她吃年夜飯,想太多。
嚴星河訥訥,她又問:「你們大概去多久?」
「預計一個多月,專家組的預測是,疫情高峰在二月,如果拐點能來得更早一點,就能結束得早一點。」嚴星河鄭重的回應道。
何秋水點了點頭,她不是太懂這個預測是怎麼來的,但她知道,如果預測的結果成真,那這場疫情或許就不會持續太久。
她多少有些鬆口氣的感覺,「……你之前說物資緊張,是什麼意思?要屯吃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