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從床上起來的時候, 在原地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設的林語咬咬牙, 決定豁出去了。
「別走!」
林語小碎步跑上前去攔住他,將人摁坐了回去。
他剛洗完澡,臉蛋被浴室內水蒸氣暈染成了淡淡的粉色,這會已經越來越紅,連耳朵和脖子都快要紅透了。
林語不敢抬頭,不斷回想著腦子裡有限的觀影記憶。
就當他猶豫著要以什麼樣的姿勢將人撲倒時,卻猝不及防被人攔腰一抱放到床上,緊接著,後背貼上了一堵堅實而又滾燙的胸膛。
林語身體僵得不行。
被身後的男人抱著,身體像是被定住了一樣動也不敢動。
「還記得我們一起去看的那部電影嗎?」葉夢洲呼吸平穩的在他耳邊問。
林語聞言怔怔地點了點頭。
葉夢洲像是思考了很久,才又出聲道:「那是我拍的片子,大部分也是我的真實經歷,但是我和母親並沒有影片裡的母子那般幸運。」
話音一落,林語知道葉夢洲一定是有話要對自己說,不禁屏住了呼吸,安靜的準備聆聽故事。
半晌過後,葉夢洲低沉的嗓音再次響起:
「葉勝天是有婚約的人,卻在見了我母親一面之後,就天天去她開的小飯館裡吃麵,表面追求,實則是在進行各種騷擾,後來我母親忍無可忍,在葉勝天對他動手動腳的時候砸破了他的腦袋,這事被葉家知道以後,雖然沒有追究,但因為我母親出身不好,強烈反對他們在一起,」
葉夢洲冷哼一聲,「你說可不可笑,我母親從來就沒有回應過這段感情,從頭到尾只是葉勝天在一廂情願,居然還有臉指責是我母親不檢點,故意勾引有婚約在身的人。」
「後來,葉勝天順從家裡的意願娶了門當戶對的女人生了孩子之後,依然對我母親賊心不死。有次酗酒之後找上門來強迫了我母親,母親發現自己懷孕之後就逃走了,因為她不想當破壞別人家庭的第三者,過一輩子看人臉色的生活。但葉家權勢滔天,最終還是被他找到了母親和我,卻並不是因為他還愛著她,而是因為原配已經沒了生育能力,我是兒子,僅此而已,這也是葉夢茵和他母親如此仇恨我們母子倆的原因。」
「也許是老天有眼,不久葉勝天便病逝了,可惜的是,我的母親也在幾天之後車禍身亡,」他悵然若失的長嘆口氣,「明明前一天晚上,我們還在促膝長談,將來脫離葉家的掌控之後,要過上怎樣幸福美好的生活。」
葉夢洲說這番話的時候語氣很平靜。
就好像不是在說自己的故事,只是單純的在陳述別人的人生經歷。
然而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這段深埋在內心深處的一段痛苦回憶,他要做多少心理準備,花多大的勇氣才能將它們說出口。
男人目光深沉的注視著少年小巧玲瓏的耳朵,這會已經恢復成了正常的淡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