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慕白將門一關,上了鎖。
轉身望了眼一片狼藉的客廳,又抬頭望向樓上的某個房間,立馬毫不猶豫的朝著二樓的方向快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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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語按照方慕白給他的指示在他房間裡找到了密室。
然而等他推開衣櫃裡層厚厚的木板進到裡面時,門便被自動關上了,再想打開,卻需要密碼。
密室裡面雖然沒有窗,但四處打著奶白色的燈光。
牆壁四周掛滿了畫,林語一眼認出是自己當初賣給方慕白的那些,而那以十萬元高價賣給他的那張,就掛在整間屋子裡最顯眼的位置,對面就是一張床。
潔白的床單和被褥鋪得整整齊齊,細聞還有清洗劑的清香。
林語剛才奔跑的時候用腳過度,這會腳踝受傷的地方已經腫了起來。
他踉蹌著走到床邊坐下,又仔細打量了幾眼屋內的陳設,冷不丁發現角落裡有個蒙著白布的畫架,像是剛畫了一半,旁邊顏料盤裡的顏料都還未乾。
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
林語實在無聊的發慌,忍不住起身走到畫架的旁邊,慢慢揭開了上面的白布,一張精美的畫作瞬間躍入眼帘——
畫中一位少年穿著純白色的禮服,領口處打著淡藍色的領結,笑容甜美和煦,如春風拂面。
一眼便能看出是男孩子,卻帶了頭紗,在他脖頸的右下方,一顆淡粉色的菱形胎記若隱若現。
身後密室的門開了又關。
看到這張畫的林語實在太過震驚,連有人悄然靠近都沒有察覺。
「畫得怎麼樣?我自己還挺滿意的。」
方慕白略帶笑意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林語聞聲心猛地一沉,回眸時,恰好撞上一雙湖水般碧綠色的眸子。
方慕白腳步沉穩的走到他身邊,透過他望向前方的那張畫:
「我雖然從小學畫,但後來志不在此,就中途放棄了,現在重拾畫筆,才慢慢找回當年學畫的樂趣。」
他若有所思的說:「我好像知道你為什麼那麼喜歡畫畫了,因為這真的是件很神奇的事情不是嗎?一些現實中實現不了,又或是根本不會發生的人或事,你卻能用畫筆描繪出來,當作品完工的時候,會讓你覺得很興奮。」
說到這,方慕白漸漸從畫上收回目光,轉而望向眼前臉色發白的人:
「但是,隨之而來的還有一種莫大的空虛感,因為無論你畫的再怎麼逼真,再怎麼貼近現實,畫中的一幕,都永遠不可能發生。」
方慕白說這句話時的語氣較方才完全變了。
話語中的落寞與不甘,也表達的淋漓盡致。
林語忍著心中強烈的不安,抬起頭來與他對視:「……謝謝你救了我,我想我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