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薄恩寡義,用了人家的身體,去毀了人家一輩子守護的東西,愛人也好,名聲也好,信仰也好。
林長天怕天譴,可他此刻更想給女兒討個公道:
“我再問你一遍,這三道雷,你認不認!”
林一色緩緩閉上眼:
“我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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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雷不知渡劫人苦疾冷暖,只是一道一道地劈下。
第一道雷,林一色只覺得整個世界都黑了,一口血噴出來,靈魂深處的顫慄,激的這具身體全部的靈力湧出來去擋雷。
第二道雷,滿身的靈力拼盡全力擠了個乾淨去護著她,連秋水劍都嗡鳴顫抖,去護著主子,林一色趴在地上。
第三道雷,她疼的已經麻木了,混沌的大腦居然還可以思考,在雷聲轟鳴中,她好像知道了月老的懲罰是什麼。
她從前,確實是太不懂事了,沒什麼責任心,天天給安姐添亂,當一個公眾人物還口不擇言,還有在感情方面...堪稱惡劣。
總是想著釣得魚中皇,方為海上王,把人騙到手,玩夠了就扔一邊去,全然不顧那人的感受,被質問玩弄感情時,林一色總是翻個白眼,掛在嘴邊的話是: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別鬧。”
撩人的時候有多深情,傷人的時候就有多絕情,能偽裝成他們最喜歡的模樣,也能隨便把他們最愛的模樣撕開。
與她分手的痛苦,是受騙的屈辱感,和明明她這麼噁心卻還是放不下的恥辱感交織在一起,足夠把一個優秀的男孩子折磨成瘋子。
回想起那一雙雙痛紅帶著恨意的眼睛,那時候他們一定想剮了自己吧。
昏昏沉沉的想著亂七八糟的事,林一色感覺有一個人把自己抱了起來,她開口想說話,滿嘴的血湧出來。
“先別說話。”她聽見藍曦臣在她耳邊說。
不能不說話,說不定是遺言呢:
“咳...我若是死了,你便埋了我,我要是還有一口氣...你把我送去義城。”
有時候幡然醒悟只要一瞬間:
“我要..咳..我要去對白月光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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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一色醒過來的時候,是在馬車上。
渾渾噩噩間,只覺得光刺眼,緊接著是滿嘴的血腥味和渾身上下鑽心的疼。
“醒了?”
聽有人同他說話,林一色費力的眯眼睛看,是藍曦臣。
端正的抹額置於眉心間,藍色衣服整整齊齊,還是端正風雅的君子模樣,可面色卻覆了一層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