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帘低垂, 將書包翻轉過來,把裡面的土倒在地上。如果是乾燥的土壤還好些,容易清理, 但裝到林惜時書包中的是濕土,附著在書包內層很難清理。
安思容忍不住開口:「說真的, 雲"裳"小"築一副旗幟而已沒有就沒有吧, 完不成任務又怎麼樣, 反正到了山頂我們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然而林惜時在這件事上卻異常的執拗:「我回去一下,很快的。」
「好了,」許笙忽然站了起來,「你一定要回去的話,我和你一起去。」
林惜時剛想開口說些什麼, 卻被許笙制止了:
「不容反駁。」
。。。
林惜時幾乎是有些小心翼翼地與許笙並排走著,不敢出聲,甚至不敢看她。
許笙似乎有些生氣,一直悶頭往回走,也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道路有些濕滑,林惜時一個沒注意,滑了一下。
身體不受控制的向前倒去,林惜時慌忙伸手想要抓住旁邊的樹枝。樹枝沒抓到,她剛心一橫準備和泥地來個親密接觸,卻被人手疾眼快地抱住了。
許笙一直在注意她的情況,正好把她撈了起來,皺著眉頭嘟囔:「怎麼這麼不小心。」
林惜時扶著她站穩,小聲說:「許笙你生氣了麼?」
許笙板著臉:「沒有。」
林惜時低下頭去沒有繼續追問,倒是許笙先開口了:「惜時,你老實和我說,上次讓你肩膀和膝蓋受傷的人,是不是和往你書包里倒泥的是同一個?」
林惜時沒有說話。
實際上,她也不能肯定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或者是一組,甚至是一群人。
她並不是傻子,相反,她對於一些事情十分的敏感。剛開學時她雖然不怎麼愛說話,但還是有人願意與她做好朋友,其他同學也對她很友好。
但似乎是某一天開始,她就被排斥在外了。
班上的同學對她避之不及,見到她就只會低下頭匆匆走掉,或是乾脆把她像透明人一樣對待。
被刻意無視的感覺十分難受,可關鍵全班同學都站到了自己的對立面。就算林惜時去找老師,老師也沒有足夠的證據去幫助她,甚至會不會相信林惜時的話都是個問題。
所以林惜時選擇了逃避。
至少,許笙是能給她片刻安寧的避風港。她可暫時地無視那嘶吼的狂風暴雨,小憩片刻。
許笙見林惜時遲遲沒有回答,臉上的表情難得的嚴肅了起來。她放輕了些語氣,認真說道:
「惜時,我覺得既然是朋友,不管是開心的,難過的,憤怒的,甚至是感慨的事情你都可以說給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