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是槍聲。
「砰——」
坐著病床上的人猛的回過頭,望向被人打開的大門。護士半扶著一位年輕女性,慢慢地走了進來。
青年女性望向坐著病床上看電視的小男孩,笑著沖他揮了揮手:「喬治,今天這麼早就起來了?」
喬治有些驚喜地跳下床,大大的藍色眼睛眨了眨,喊到:「ShhShen 姐姐!」
中文發音對一個美國小男孩來說,果然還是太難了。
她笑了笑,說:「我叫「雲?裳?小?築許笙」,不是Shh Shen哦。或者你可以叫的英文名Celina。」
喬治嘟著嘴剛想反駁,緊接著就被護士姐姐瞪了一眼:「你傷口還沒好,別亂動。」
許笙在護士的幫助下坐回病床旁邊,電視內的新聞還在放著,她瞧了兩眼。
「啊……這不是,」許笙頓了頓,「那天的新聞嗎?」
在納克爾哈德州槍擊案中,有十人死亡,三人重傷,一人輕傷。
子彈擊中了許笙的小腿與肩膀,但不幸中的萬幸,子彈避開了所有要害,她在休息了許多天後已經大致恢復了。
「你好的好快啊,」喬治羨慕的看向許笙,「都差不多可以自己走路了。那你是不是很快就要出院了?」
許笙回答:「是啊,我很快就要出院了。」她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亂的頭髮,
「我要回去了,回中國。」
「誒——為什麼?」喬治鼓著腮幫子在床上滾了兩圈,「為什麼要去中國啊,如果你留在這裡,我可以把自己的花生醬巧克力分你一半。」
喬治極力的推銷著,揮動雙臂:「你不喜歡花生醬peanut butter巧克力嗎,人人都喜歡。」
許笙撲哧一聲笑了:「我喜歡啊,但我是肯定要回家的,我的家人在中國。」
「而且,我想回去見一個人。」
。。。
清晨的機場依舊十分忙碌,許笙拉著一個巨大的行李箱,懶懶地倚靠在標識牌邊打了個哈欠。
一位打扮端莊正式的女士似乎注意到她,小步走了過來。許笙連忙將松松架在鼻樑上的墨鏡摘下,順手別在胸口。
她向前邁了幾步迎上前去,輕聲說:「媽,我回來了。」
朱梁音女士微微地顫抖著,她伸出手,似乎想要觸碰許笙的臉頰。許笙一動不動,但朱女士的手最終只是輕輕地搭在了許笙的肩膀上,害怕碰到許笙傷口似的只是拍了拍,便收了回去。
「沒事就好。」她說。
許笙點頭:「嗯。」
兩人一前一後,沉默地向著機場停車場的方向走去,說話的,似乎只有在地上不斷滾動的行李箱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