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疑惑起來,怎麼回事?
代替樂聲的,是在花轎的前後方以及兩側傳來的整齊劃一的跑步聲和清脆的馬蹄聲。
她這是到了哪裡?
雖然是第二次嫁人,坐上大花轎卻是頭一回。可兒很想掀起蓋頭偷看,又害怕被人發現。她想,很有可能已經到了國公府。
一想到她所嫁的那個傳聞多多的人,藍可兒的心臟便又開始「砰砰」地亂跳起來。
可兒一直希望自己能夠樂觀一些,她總是願意相信事情有好的那一面。不過,即使她選擇對壞的那一面視而不見,其他人也不見得就會讓她如願。比如,昨日春喜就曾費盡口舌,想要讓她明白,她的允婚是多麼的不智。
昨日,當國公府下聘禮的馬車到達錢府時,春喜嚇得差點兒沒有背過氣去。她怎麼也不相信,她家姑娘竟然會真的在認真考慮嫁給那個傳聞中可怕的人物。而且,她似乎還十分天真的認為,當那位國公爺不再需要她時,會願意放手讓她自由,並且還會給她一筆安家費——這實在不象可兒平日裡會有的作為。因為她曾無數次教導春喜,說男人的承諾比掛在樹梢的枯葉更不可信任。偏偏這一回她竟然忘記了自己曾經說過的話。
更讓春喜氣悶的是,那個整天陰陽怪氣的柳婆婆竟然也站在姑娘那一邊,全力支持著她這個魯莽的決定。
雖然有著柳婆婆的支持,春喜的懷疑仍然感染了可兒。隨著時間的推移,坐在顛簸的花轎中,她也開始覺得自己太過魯莽了些。她懷疑她是不是憑著不可靠的直覺做了一個錯誤的選擇。
「沒什麼大不了的。」可兒按著激跳的胸口,再一次無聲的安慰自己。「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什麼事情都能找到解決的辦法的。沒關係,沒什麼好害怕的。」
事實上,這一路來,她便一直象念經似的,念著這幾句昨日她用來安慰春喜的話。
突然,轎子停了。
可兒屏息等待著媒婆撩開轎簾。
可是,等了半天,外面竟然沒有一絲動靜。
藍可兒絞紐著雙手,不禁又胡思亂想起來。
是不是將軍後悔了,不要娶她,要將她退回錢家?
或者,媒婆是騙子,將她騙到了荒郊野外,準備拿她做人肉包子?
終於,她忍不住了。
她悄悄掀起蓋頭的一角。
轎子裡一片陰影,什麼也看不清——轎子似乎是停在某個光線不良的地方。
她大著膽子把蓋頭又往上掀起一點,只見轎簾嚴嚴實實地垂著。
正在她考慮要不要也掀起轎簾偷看時,帘子突然被人打開。藍可兒的雙眸立刻迎上一雙微微眯起的、眨著藍光的利眸。
凌雄健等人都出去之後,這才走近花轎。
站在轎簾前,他猶豫著。
雖然,前日在吉祥客棧見過可兒後,他便決定他並不討厭這個有著一雙貓眼的女人。不過,現在他卻開始有些懷疑,他是不是給一時的假相給迷惑了。世間真有如此有趣的女人?他有些擔心他做了一個不可挽回的錯誤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