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耳環仍在,主人卻失蹤了。
凌雄健抿緊嘴唇,翻身下床。眼角的餘光掃過可兒曾經在這個床上逗留的另一個印記——潔白的床單上的那朵紅花。瞬間,昨夜穿透她時那盪人心魄的感覺又縈上心頭。他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
凌雄健皺了皺眉,他向來不是一個欲望強烈的人,這種不受控制的衝動對於他來說十分的陌生。
他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穿好衣服。不知道這藍可兒是怎麼做到在不驚動他的情況下,離開他的床的,不過他打算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她,並且問個清楚。
三月的早晨,空氣里仍然帶著料峭的寒氣。從湖邊飄來的薄薄霧氣籠罩著整個舊行宮。
站在廊下,凌雄健放眼四望,百尺外的大殿在霧氣里隱約可辨。
他早已把這大殿改為辦公的地方,那裡常年有衛兵把守,沒有他的命令,沒有人可以隨意靠近。他相信,可兒不可能會在那裡。
大殿的前方,穿過一片空曠的廣場,則是新建的吊橋。那裡是進出國公府的唯一通道。
有一瞬,凌雄健感到一絲異樣的驚慌。他突然想到,可兒很可能會從那裡離開。轉念間又想起,若沒有他的命令,入夜之後是沒有人膽敢開啟吊橋的,便不由鬆了一口氣——在國公府里尋找新娘總比在揚州城中大張旗鼓地搜索要容易得多,也不會再引出什麼不良傳聞。
為了方便,凌雄健將位於正殿後方的偏殿改為自己的臥室。他向來討厭阻擋視線的東西,大殿與偏殿之間西側的圍牆早已被他拆除。站在走廊上,便能看到西側那片大操場上的動靜。
此刻,衛隊士兵們正在操場上演練著,副將官老鬼站在隊伍中,糾正著一些新兵不規範的動作。
那裡也沒有可兒的身影。
凌雄健轉過頭來,看向東側。
東側,高大的圍牆仍然保留著——只是因為要做的事情太多,它才得以苟延殘喘——從圍牆的上方,可以看到後院裡蔥鬱的樹木和偏殿後方微微露出一點點尖角的假山。在樹木與假山之間,隱約還可見到遠方一兩處飛翹的屋檐。圍牆靠近偏殿的角落裡開著一個小角門,一個衛兵正站在門前值勤。
凌雄健想了想,走過去。
衛兵立正,向他致禮。
凌雄健微微頷首。他站在做成奇怪的葫蘆形的門口,向里張望著。
角門內,一片幽深的竹林夾著一條石子鋪切而成的甬道。甬道彎彎曲曲地穿過竹林,向北轉過一個大彎,便被遮住了視線。
「你……有沒有看到夫人走過去?」凌雄健問衛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