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兒呢?
凌雄健的目光掃過人群,卻沒有找到那熟悉的青色衣衫。他不由皺起眉,一抖韁繩,催促著「月光」走過去。
可兒低頭整整衣袖,又歪過頭,讓視線繞過那象兩堵牆一樣結結實實地擋在她前方的老畢和小林,看著漸漸走近的軍隊。
他們並不象她所想像的那樣列著整齊的隊伍,而是三三兩兩隨意地走在府門前的大道上。
在隊伍前方,那幾個她已經開始有些熟悉的年輕傳令兵們正在無紀律的、歡快的奔跑著——從那個說話象拔牙一樣的老畢口中,可兒得知,這些孩子都是凌雄健犧牲的屬下們所留下的遺孤。
遠遠地望去,他們的狀況似乎比她想像的要好得多。雖然每個人的衣衫都如她所料的那樣有些破舊、臉上也都帶著疲憊的神情,那精神卻是好的。
隊伍再走近一些,可兒注意到,眾人都在用同一種興奮的目光看著旗杆頂上的旗幟——除了凌雄健。
她疑惑地望望老畢的背影,又抬頭看看那面正迎風招展的旗幟。
昨天,當她把這旌旗拿給老畢看時,他的臉上也有著類似的表情。然而,當她詢問是否可以把這旌旗掛起來的時候,他又恢復成那張石頭面孔。他的建議比小林的要簡潔很多,但意思卻一樣。他只說了三個字:「收起來。」
然而,可兒卻不這麼想。這是凌雄健的旗幟,代表著整個凌家軍的輝煌,為什麼要壓在箱底?於是,她命人在吊橋前種下一根旗杆,將這面旗幟高高地掛上杆頂,歡迎著凱旋的凌家軍。
當她看到凌雄健因注意到那面旗幟而陰沉下來的臉時,不由也皺起眉頭。為什麼他會不喜歡這面代表著他昔日榮耀的軍旗呢?她覺得有些不可理解。
凌雄健騎著「月光」來到吊橋邊。
老畢與留守的衛兵們不約而同地立正敬禮:「將軍。」
凌雄健點頭回禮,目光掃過衛兵,又掃過站在衛兵後面顯得有點畏縮的僕役,轉頭看著老畢。
「夫人呢?」
可兒從沉思中驚醒,忙往旁邊跨出一步。
「在這裡。」
凌雄健一轉眼珠,瞥見一抹深藍從老畢和小林的身後冒了出來,他不由眨了眨眼。
這是可兒?那個老是綰著古板髮髻、身穿寬大衣袍的可兒?
眼前的佳人梳著高聳的螺髻,那件窄袖束腰的深藍色回鶻裝不僅映襯得她肌膚勝雪、眼眸明亮,也襯出她姣好的身段。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