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沒事了。」凌雄健擁緊她,輕輕搖晃著她安慰著。
而這安慰更象一把尖刀刺進可兒的心頭,她不由哽咽起來。
凌雄健死命地擁緊她。
「沒事了,我在這裡,不用怕……」
真的沒事了嗎?他能永遠在這裡嗎?她怎能不怕。可兒揪緊凌雄健的衣襟,將臉埋進他的懷中抽噎得更凶了。
船到碼頭,凌雄健不讓他人接過可兒,而是抱著她三步並作兩步地衝進偏殿。到了偏殿,即使是柳婆婆那頑固的目光也沒能讓凌雄健離開她半步。
可兒一邊任由柳婆婆和春喜七手八腳地替她脫去濕衣,一邊看著凌雄健顫聲道:「你……也濕……濕透了……快、快換下衣服,不……不然腿又要疼了……」
「我沒事。」凌雄健一邊幫柳婆婆按摩著可兒蒼白的四肢,一邊細細打量著她的臉。
「不要!」可兒抽回手,命令春喜替凌雄健拿來乾衣和毛巾,「你不換,就不要碰我!」
凌雄健無奈,只得拿過毛巾和衣服走到衣架後換上。
他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換好衣服出來時,可兒已經換好了衣服,躺在被子裡。桃紅的被面下,只露出一點點她仍然潮濕的頭髮。
春喜將兩人的濕衣拿出房間,柳婆婆則將剛剛送來的薑湯倒進兩隻碗中。見凌雄健出來,她指著一碗示意他喝掉,轉身拿起另一隻碗。
凌雄健阻止她,接過碗向可兒走去。
「來,把薑湯喝了再睡。」
他向可兒伸出手,卻突然發現,她正蜷縮成一團,在瑟瑟發抖。
「怎麼了?」
他以為她還在害怕,便放下碗,俯身想要抱起她。
可兒搖搖頭,咬住嘴唇努力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她的腹部突然如刀絞般疼痛起來,同時,一股熱流正順著她的腿際流出身體——她這是怎麼了?可兒慌亂地抱住自己,這種疼不象是過去的舊疾。甚至比那還疼。她終於忍不住尖叫出聲。
當郎中趕到時,已經什麼都做不了了。一個還尚未為人所知的孩子就這麼與他的父母擦肩而過。
送走郎中,凌雄健惡狠狠地揪起楚子良的衣領。
「玲蘭呢?」
「我讓人送她回京了。」他知道,這一回玲蘭的禍可真是闖大了,如果繼續留在揚州,難免不會被凌雄健碎屍萬段。
凌雄健悲憤地推開他。
「好好好,算是我上輩子欠了這小丫頭的……」
看著凌雄健那血紅的眼睛,楚子良暗暗嘆了一口氣。
「我知道你傷心,只怕嫂子比你更難受……」
可兒!凌雄健忙甩開楚子良,轉身走回偏殿。
偏殿中,可兒木然地躺在床上。春喜和柳婆婆靜靜地守在她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