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瑤眼神並無落寞,“只是,兩年前,你來金麟台與我做交易,我突然發覺,卸下面具與人說話很有意思。那時我不明白,你為了與魏公子在一起,遭世家辱罵輕狂放蕩,說你流連於各世家公子之間,你為何卻絲毫不在意。”
溫渺渺有些生氣了,“至少他們沒像你這樣,在我面前說,要不我打死他們。”
金光瑤道:“別裝了,我看你聽到過好幾次,都溜走了。我與二哥在一起之後,確實也不在意了,什么女昌女支之子,只管說去吧。”
“哼哼,你是不是一想到,自己名聲比我好一點,就欣慰很多,你這個白蓮花!”
金光瑤道:“那也是有一點。延靈道人之事,我與懷桑都有私心,此責不可推脫,雖然於我而言,已經釋懷,可懷桑他...”
若說金光瑤經歷這麼多年終於逃脫了命運的枷鎖,那聶懷桑就是剛剛被鎖上。他的母親是普通人,聶懷桑生來資質平庸,別的世家子弟斬妖除魔名震天下時,他卻連個御劍都學不會,若不是聶明玦的偏袒與溺愛,他如何在修仙世家存活...
那年莫玄羽信誓旦旦要查清真相,幫他找回赤鋒尊頭顱,勸說他站出來一起圍剿亂葬崗,聶懷桑也照做了,只是夷陵老祖死後,聶家就被所有人忘了,再也無人提起赤鋒尊一事。
金光瑤道:“我想懷桑他去莫家莊,也只是想抓住些籌碼,讓魏公子幫他給赤鋒尊報仇。”
想當年藍氏聽學時,聶懷桑還是一個考試矇混過關,平日裡逗鳥摸魚的少年郎,如今卻誰也不信,只覺手上有籌碼,才會有人真願意幫他辦事。
又下了幾盤棋,藍曦臣衣衫不整,面色蒼白地遊蕩到了地牢里,渾渾噩噩坐到了金光瑤旁邊,道:“阿瑤,我來陪你了,二哥不會再讓你受苦。”
溫渺渺尷尬地揮揮手,跟他們二人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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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陵金氏依舊是平靜的一天,該上課上課,該習武習武,仙督依然坐在殿中看帖,溫渺渺坐在一旁看話本。
魏無羨覺得這個薄薄的書案在抖動,看了看溫渺渺,她正趴在一邊哭了起來。
他伸手將人摟在懷裡,“小丫頭,這是怎麼了?”
小丫頭不理他,他只能拿走她的書,那書上還滴著幾滴眼淚,將黑字都暈染開了。
書上寫道:
勺兒:魏公子,勺兒不能再陪著你了,你這一生福壽綿長,歲月悠久,而勺兒只是一個薄命的凡人。
魏無次:可是勺兒,我不在乎,你在這世間多久,我便陪你多久。
勺兒:不,公子,勺兒要走了,勺兒只想在最好的年紀時留在公子身邊,陪你走這一段路,我已經很知足了,下一段路,勺兒該自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