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好耳根一紅,努力擺出最自然的微笑。
攝影師又惱了。
「你們中間是非得隔一段空氣嗎?新娘子挨近一點,挽著新郎的手。」
他垂眸看身邊那個僵硬的小身影一眼,主動且紳士地把手臂往她那邊遞了遞。
十秒後,終於有一雙纖瘦涼薄的手,小心抓住他襯衣的一點褶皺,往他這邊靠了靠。
他舌尖抵了抵口腔側壁,手臂用力一扣,不容置喙地連手帶人把她拉過來。
拿到證後,他還故意嘲笑她是職業假笑,她低頭,手指摩挲著結婚證上的照片,悶悶地暗自開心,由他笑去。
他能感覺她心情的愉悅,垂眸望她時眼裡多了幾分笑。
明明高興,拍照的時候怎麼還像個假人。
下台階時,她沒看路,差點崴到腳,他眼疾手快抓住她手腕。
「小心。」
「謝謝。」她不好意思想抽回手,卻被他握入掌心。
「走吧,許太太。」他聲音也帶笑。
這麼快擺脫二十九年的單身生涯,他的心情奇怪也複雜。
這是他們第一次牽手,那時候的許箴言還不知道,以後的自己,會多想跟身側這個容易害羞的女人,一直牽手到老。
只記得那時陽光正好,她抬頭望他,眼睛亮亮的,像得了糖的孩子,笑容單純真摯。
***
他說麗水別墅那邊的婚房一切都收拾妥當,因為程安好有些東西沒來得及收拾,他們約好晚上七點他來幫她搬家。
結果他剛送她到她家樓下,下車前她接了一個電話,電話那頭的人哭哭啼啼,她臉色瞬間變了。
是孫明蘭。
她爸今天一早尿血不止,昏死在家裡,現在在醫院昏迷不醒。
許箴言聽她說完眉頭皺得很深,看她慌張無措的樣子,動作凌厲地打動方向盤,車子往另一條路飛速駛去。
「你快買票。」
「我陪你回去。」
之所以選擇儘快跟她領證,也是考慮兩個人家庭背景的懸殊,先斬後奏,能減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而對於見家長,他有認真考慮過,打算春節期間帶著他在B市的父母,登門拜訪,隆重而禮貌,不會讓她落人話柄。
沒想到,計劃趕不上變化,猝不及防陪她回來了。
首先去的是醫院,進去前,他拉了她一把。
她紅著眼睛,就像即將要被點燃的一團火,沒了平日的冷靜,一點即炸。
許箴言拍拍她肩膀。
「不管發生什麼,別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