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之前,許默開口叫了一聲「小程」,她沒理,徑直走出房間,坐在大廳的長椅上。
喬芝月想說什麼,被許箴言拉住,他示意他們先回訂好的酒店。
然後,他徑直走向她。
每次她緊張難過的時候,總是格外的安靜,眼神空洞蒼白,像自動屏蔽所有人,沉浸在她自己悲傷的世界裡。
四年未見,她瘦了,巴掌大的小臉愈發稜角分明。坐在有光的地方,依舊白得跟四周光影格格不入。
「程安好。」
當著她面叫出這個名字,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今天很晚了,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她直接起身,連個眼神都沒給他,出了警局。
路上沒有空著的的士,她直接徒步往回去的方向走,被身後趕來的他抓住手腕。
「程安好,晚上你一個人不安全。」
她笑,撥開眼前被風吹亂的碎發。
「我的安全,關你屁事,許箴言?」
她從來溫和的人,是對他嫌惡痛恨到極致,才會說出粗鄙的話。
「你是我老婆,我兒子的媽,你說關我什麼事?」
這話說完,只剩他們兩人的街道,陷入死一樣的寂靜。
程安好盯著眼前高她近一個頭,五官深雋,氣質比從前更沉穩冷肅的男人,胸口的不忿真實地傳來,下一秒,伸手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許箴言從沒被女人打過,這一下,卻是真實地受住,他毫無怨言。
「要點臉行嗎?孩子是我的,他姓程。」
「還有,四年前我們就離婚了。」
他狠狠握住她手腕,逼她與他對視,殘忍地,宣布一個事實。
「離婚,程安好,你未免想得太簡單。」
「協議我沒簽,即使簽了,也不能算真的離婚。」
「孩子是你的,沒錯,但你一個人能生他?」
程安好咬牙,掙脫他的掌錮。後退一步,望著他,笑了。
眼裡的嘲諷和果決,那樣真實。
「許箴言,既然你沒簽那份協議,這四年你沒過過一天好日子吧?」
「害怕你的孩子還來不及看到這個世界?害怕你的優柔寡斷,你爸媽對我的瞧不起,是不是又會害死一條人命!」
「.…..」許箴言沒說話,沒反駁,也沒承認,只是臉色愈發陰沉。
「我告訴你,這是你們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