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計較,抱著恨意生活,像帶刺的刺蝟,刺傷喬芝月和許默,同時傷害的,何嘗沒有他和她。
從那天生命危急時刻他風塵僕僕趕來的一個擁抱,她緊緊抱住他起,她心裡已經鬆動了。
但他,還是帶她來這裡,親自對峙,給她一個最直截了當的道歉。
她記得,那天從陰暗潮濕的監獄圍牆出來,外面日頭正高,陽光刺眼。
他手心有汗,松鬆手掌後,還是攥緊她的手。
有風,送來短暫清涼,還有他啞聲輕吟的一句—「程安好,對不起。」
***
原本以為,他們很快就要回到C城,程安好在車裡看手機訂機票的時候,橫空伸出一隻手,來自駕駛座等紅燈的他,頑劣地把屏幕擋得嚴實。
「別鬧,我搶票呢。」
他笑。
「不急,還有幾天。」
程安好轉頭看她,眼中滿是疑惑,像在問:我們在B市難道還有事嗎?
「你沒收到郵件?B大校慶的校友會邀請函。」
每個學校的學工部,掌握所有入學學生的檔案,也會在畢業後跟蹤學生的職業發展。
校友會收到邀請,對於許箴言這種離經叛道闖出自己事業的人,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
他挑眉,頗為得意,剛準備數落她一句:程老師看來不夠出圈。
結果她仔細翻看最新收到的郵件後,極為淡定地「嗯」了聲。
不上班的時候,她沒有看郵件的習慣。
「昨天收到的,你去嗎?」她問。
他輕笑,答得理所當然:「去啊。」
「雖然我的職業跟我大學專業沒太大關係,但我有一個在專業領域極為出色,學成歸來的太太,為什麼不去?」
他這語氣頗為欠揍,程安好白他一眼,不想理他。
***
校慶那天,熟悉的B大校園十分熱鬧。
校友會的負責人在群里發消息提醒,今年來的校友比較多,希望大家能配合工作,按自己曾經所屬的學院排隊,分散活動。
當然,自成家屬的不算。
恰好,程安好和許箴言大學裡一個宿舍的室友都過來了,許箴言果斷拋棄曾經的兄弟情誼,不管人家在那邊對他翹首以盼,牽著程安好的手,陪她走到藥學院劃定的區域。
她大學裡最要好的三個姐妹,站在樹下,曾經的三朵嬌花,歲月流逝後,依舊自成風景。
大姐生完孩子就胖了,圓圓的臉,看到她眼睛笑成一條縫,愈發慈祥和藹。
「三兒來了!」
程安好在宿舍排行老三,她們一直這麼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