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音在撫琴,每個月圓之夜,她都會在自己的寢房前撫琴,花容兮知道司徒音在等她,但是司徒音從來都是否認的。
「嗯。」
花容兮坐到了司徒音的身邊,伸手過去,在琴弦上撥動了幾個音,司徒音眉頭一蹙,道:「你心情不好?」
花容兮的手一僵,悽然一笑,她怎麼會忘了,司徒音精通音律,對音律的了解到了爐火純青,出神入化的境界,她暴露在琴弦上的心情怎麼能瞞得過她。
「嗯。」
花容兮只是輕輕地應了一聲,嘴角依舊帶著一抹淡淡的笑容,讓司徒音看不出她真正的心思,只是她卻也不敢撥動琴弦了,怕又會一不小心暴露了心情。
司徒音唇角翕動,卻又沒有說什麼,嘆了口氣後,道:「你回吧。」
她大袖在琴上拂過,那把琴已經被她收入了儲物戒指里。
花容兮知道司徒音生氣自己不把事情告訴她,心中一慌馬上拉住了司徒音的手,道:「阿音,莫生氣。」
「沒生氣。」
她怎麼會生氣?她已經不知道生氣是一種什麼感覺了,有時候真的想嘗試一下氣急敗壞的感覺,可她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再過一個月左右,我的天劫就要來了。」
花容兮終是告訴了她,而司徒音眉頭輕蹙,咬緊了牙才能把心中的異樣給壓了回去。
「你打算在哪裡渡劫?」
花容兮看向司徒音,道:「藏花谷。」
司徒音聽到這個名字,在那一瞬間似是有些晃神,宛如回到了第一次相遇,那時候的花容兮還是一隻懵懂的少女,剛化形不久的小狐狸…
藏花谷,她們初遇的地方。
「如果我渡不過,你偶爾可以去那裡…緬懷一下我。」
司徒音還來不及回神,便聽得花容兮說得這一句話,心口一疼,喉嚨一甜,便是有血氣要攻上來。
那幾乎要把自己胸口剖開的疼,幾乎把司徒音給吞沒,可她臉上依舊不動聲色,除了額頭上那沁出的冷汗,根本看不到這個人的變化。
「我等你回來。」
司徒音忍住喉間的一口血,淡淡開口,不再跟花容兮說什麼,正要回到自己的寢房裡。
「阿音。」
司徒音輕輕喚了司徒音一聲,司徒音頓住了腳步,空氣中蔓延的安靜,帶了詭異的安寧。
「我…」
花容兮只是說了一個『我』字,看著司徒音的背影,苦笑,無聲地說完了後面的兩個字,轉身離開。
這一次沒有告別。
司徒音能感知道花容兮已經走了,剛才那個『我』字的欲言又止,讓司徒音腦中閃過了花容兮會說的很多話,越是想,胸口的痛便是更劇烈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