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方在指間不斷變化著, 她的心情卻越來越煩躁。
「咔」手上的動作一時頓住, 公式亂了,魔方沒能復原。
這是她第一次失手。
「啪。」
魔方猛地被擲向了牆壁,頓時摔得四分五裂,零零落落的碎塊散在地上。
禾清面無表情的盯著地上的碎塊,眼裡有暗光閃過。
...
葉軟在警察局做了一天筆錄,等回到家的時候, 天已經黑了。
六叔他們逃跑的時候,把葉修然也給帶上了。但是東躲西藏的,還帶著個拖累,葉修然自然就成了六叔幾人發泄情緒的人肉沙包。
就這麼持續了十來天,幾個人被警察追得太緊了,連歇口氣兒的機會都沒有。
人在極度壓抑的情況下,矛盾總會一觸即發。葉修然就成了那根□□,一點就著。
胸腹中了六刀,肋骨斷了九根,鼻子打得凹了進去,兩條腿從根部被砍斷了。葉修然就這樣隨意的被丟棄在了垃圾環繞的小角落。
警犬搜尋到他的屍體時,他的眼睛都還睜得大大的,似是不甘,似是怨恨。
但這些都將伴隨著一捧骨灰,深深的埋葬在地下。
警察將葉修然的遺物交給了葉軟,其實也沒什麼物件,就一部摔壞的手機和一個錢包。
葉軟打開沾滿了污漬的錢包,裡面只有一塊錢和一張泛黃的照片。照片的邊角都已經有些褪色了,顯然照片的主人經常拿出來看。
照片上,扎著兩個小辮子的小姑娘看著前方,笑容滿面,嘴巴咧得大大的,露出潔白整齊的牙。
她的眼裡有著葉軟如今沒有的光,亮得像黑夜裡的星星。
那是六歲的葉軟。
葉軟伸手摸了摸照片上女孩子的臉,手指微微顫抖。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突然好難受,難受得眼睛都變得澀澀的。
她死死咬著唇,身體僵硬得像一具雕塑。
明明,明明該感到高興不是嗎?
經常打她,罵她的男人死了,不應該開心才對嗎?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她這麼難過,心臟好像被剜去了一角,疼的心尖兒都在顫抖。
「葉軟。」
熟悉的聲音自身後傳來,葉軟瞳孔微縮,下一秒猛地轉身上前抱住了那人。
女生柔軟的身軀一下子就貼緊了自己,好聞的發香繚繞在她的鼻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饒是禾清也被弄得一愣。
「禾清,他死了,他終於死了,我以前明明那麼希望他去死的,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我現在一點都不開心,反而難受的很。」葉軟像是個受盡了委屈的,終於找到了依靠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