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中的落差可想而知。
別人怎麼想的他不知道,程子濯只知道如果他有那個機會,他會不顧一切的殺了禾清, 殺了這個讓他淪落至此的賤人!
逼仄潮濕的出租屋裡,到處都是垃圾,瀰漫著一股腐臭的氣息。
程子濯坐在爛了一角的木桌旁,一身西裝革履,與周遭環境格外不搭。雖然他衣服打理得乾淨整潔,但眼睛下方的烏青和疲累的神色是遮蓋不了的。
家逢巨變後,他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有好好休息了, 那頭是父親殺人犯的打擊, 這邊是母親病重的煎熬。
直到現在, 他都不相信父親真的殺了人,他一直都堅定的認為是禾清做的手腳, 可是他現在人微言輕, 根本就沒有人會信他的話。
沒有辦法,程家的資產都被查收了, 他連溫飽都解決不了, 又怎麼能為父親洗刷冤屈。
這段時間恐怕是他活得最痛苦,最艱難的時候。還是少爺的時候,都是吃膩了山珍海味,如今連買點蔬菜都要斤斤計較好久。
偏偏在這時候還要雪上加霜,母親病情加重,他又實在湊不齊醫藥費, 拖了好久,好不容易借來錢,手術卻還是失敗了,母親走的那天晚上,大雨磅礴。
程子濯跪在雨中,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頭一次生出些許的茫然,他實在不知道這樣生活著還有什麼意思,親人死的死,逃的逃。有仇不能報,有苦不能說。
那之後,他便徹底的墮落了,他嫌兼職的工作太苦太累,就和人一起演戲騙錢。第一次騙人的時候,他緊張的手都在顫抖,生怕被發現,但是很奇怪,明明是不道德的行為,可他心裡沒有一丁點兒的負罪感。
或許,他本身就是涼薄的人,不過...這樣也挺好的。
搞到一票大的後,同夥就帶他去了一次賭場,雖然他以前混帳事幹了許多,可是父母明確警告過他,賭這東西不能染上。
可是現在又不是什麼公子哥了,也不就需要遵守那些規則了,怎麼爽就怎麼來。
他的手氣很好,不過才玩幾次,錢就大把大把的落進口袋裡。贏得錢多了,他心底那些小心思又活泛起來。
是啊,同是家族破產,同是父親遭殃。憑什麼他過著這樣潦倒不堪的生活,禾清卻照樣活得有滋有味?
這不公平!
他也要讓禾清嘗到和他一樣痛不欲生的滋味。
「咚咚咚。」門外突然響起三聲敲門聲。
程子濯渾身一震,這是他和那兩個人約定好的暗號,不愧是花光了他所有的錢僱到的,果然是有點手段,這麼快就得手了。
他連忙起身上前將門打開。
首先引入眼帘的便是面巾男那張苦瓜臉。
「人帶來了?」
面巾男點點頭。
程子濯頓時喜笑顏開:「動作很迅速,回頭給你們五星好評。」
面巾男苦笑一聲,帶是帶來了,還是人家自願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