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丫鬟猛然掙脫了婆子的束縛,猛地一口咬在自己手上,堇青阻攔不及,眼睜睜看著她七竅流血而亡。
「好一個忠心耿耿的奴才。」皇帝冷哼一聲「拖下去。」
穆落落緩慢而堅定的將自己的手擠進蘇清婉緊攥的手中,阻止她用尖而銳的指甲戳傷自己。
蘇清婉抬起頭,看著穆落落,目光悲愴而蒼涼。穆落落嘆了口氣,皇帝在上,她無法將蘇清婉摟進懷裡。蘇清婉雖工於算計,但最終的目的都沒有要取人性命的意思,而如今,卻搭進去不止一條人命。
「傳朕旨意,賞小張氏三尺白綾,死後不得入皇陵。大張氏以正二品之禮厚葬,厚賞其家人。」皇帝瞥了一眼跪在階下的福臨宮掌事宮女,補上一句「特赦免你一死,去為你家主子守陵罷。」
「奴婢遵旨。」掌事宮女叩首,遲到的淚水在臉上縱橫。
皇帝走後,眾人也都散了。蘇清婉是最後一個離開的,腿腳發軟幾乎不能行走,全靠穆落落半摟半抱才能堪堪走出福臨宮,上了小轎。
穆落落臨走之前回頭望了一眼福臨宮,虬勁有力的三個字在陽光的照射下依舊熠熠生輝,福臨福臨,這福終究是沒有臨到張欣菊身上,福薄命輕的批命終歸是跟了她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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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宮裡,終歸是又寂靜下來了。」穆瀟瀟站在窗前,窗外陰沉沉的。
「娘娘怎的站在風口,連個衣裳都不披。」珍兒抱著幾匹錦緞進來,瞧著穆瀟瀟獨自一人站在窗前,急忙將錦緞放下,從旁扯過一件大氅過去給穆瀟瀟披上「珠兒這丫頭也不知跑哪去了,竟讓娘娘一個人呆著。」
「我只當你在裡屋。」正說著,珠兒打了帘子進來,身後跟著幾個小丫鬟端著幾盆花「這是花房新送來的花,說是陛下賞的,想著娘娘有身子不能去御花園走動,索性將花送至娘娘眼前,也算是解解悶兒。」
「你當我在裡屋,我卻只當你在裡屋,我喚你你應聲了我才出去的。」珍兒奇道。
「今早上我命人將鸚哥提進來了。」穆瀟瀟走到桌邊,輕嗅那花「許是那鸚哥應的聲。」
「那可真真是有趣兒了。」珍兒笑道,隨後將那錦緞也搬到桌子上「這是內廷司新供的緞子,說是挑了花色新鮮的先給娘娘您送來了,上清宮那邊也送了兩匹過來,說是顏色太鮮嫩,給娘娘做新衣裳穿最合適。」
「蘇姐姐也是,明明自己也嬌嫩的很。」穆瀟瀟輕輕笑了笑,抬手摸了摸那錦緞,光滑柔軟「倒是上好的料子,左右冬月臘月的閒來無事,做些衣裳給孩兒穿。」
「是呢,小孩子長得快,這衣服可得多做些。」珍兒接道「也不知小皇子會喜歡什麼樣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