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氏不愧為尚書右僕射之女,方才直言犯上的模樣,倒頗有她父親的風姿。」蘇清婉窩在穆落落懷裡,直勾勾的看著穆落落,眸中的一汪春水,引人不禁沉迷其中。
「你見過班大人?」穆落落輕輕的給蘇清婉揉按太陽穴,有些不太敢直視她的眼睛。
「不曾,只是聽父親提起過,說班大人直言不諱,是個剛正不阿的言官,也是個硬骨頭。」蘇清婉笑道「你臉怎麼紅了?」
「被你用這種眼神盯著,我不僅臉紅,我還怕我會忍不住。」穆落落笑著,輕輕在蘇清婉額頭上彈了一下「說起來,班氏最後的話,仿佛是在逼迫皇帝處死舒氏一般。」
「是啊,我們不是一直好奇,為何舒氏能得了陛下青眼麼,我想我大概猜到答案了。」蘇清婉眨眨眼,側頭在穆落落嘴角啄了一下「今日班氏說完陛下不能再繼續袒護時,賢妃目光有變,顯然陛下袒護舒氏的原因,她能得知一二,如此聯繫起來,怕是與先皇后脫不開關係。」
「傳聞先皇后性子溫順,待人謙和。舒氏張揚跋扈,與先皇后大相逕庭。」穆落落拍了拍蘇清婉的肩膀,示意她調整身形,兩人面對面躺下「那便只有容貌了。」
「我猜,舒氏與先皇后,就算不是十分相像,也有個七八分相似,否則斷然不會讓陛下再三袒護。」蘇清婉摟住穆落落的腰,將腦袋埋在穆落落胸前「不管怎麼說,班氏此舉也是鏟草除根永絕後患了。今夜,班憐茗可是以我為引,給端木葭結結實實的復了仇。」
「我還好奇呢,今夜所有的事情咬的如此緊,幾乎是趕著皇帝做決定,是你們商議好的?」穆落落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撫摸著蘇清婉的後背。
「自然不是,我還覺得我被班憐茗算計了呢。」蘇清婉抬起頭,與穆落落對視「阮姐姐前些日子確實是告訴我,最近有人在上清宮外徘徊,我只知道有人想要加害於我,萬萬不曾想到她居然如此大膽,竟敢在陛下壽宴上下手。班憐茗手中掌握的人證物證,我更是一概不知。」
「如此說來,今夜之事,倒像是班婕妤一力促成的了,仿佛她下了一盤大棋,而我們皆是她的棋子。」穆落落邊說,邊在蘇清婉額頭輕輕吻了一下「此人可真是不容忽視。」
「她最可怕之處在於,她耐得住性子。」蘇清婉有些困了,本就吃了酒,那一陣又鬧得很了,如今渾身上下都疲乏的很,說話也有帶了幾分鼻音呢喃「就仿佛是獵食的狼,一直伏著,等時機成熟了,才給出致命一擊。」
「左右事情也已過去,安心睡罷。」穆落落將蘇清婉往懷裡帶了帶,輕聲說道。
蘇清婉輕哼了一聲,似是回應,又似乎僅是無意識的發聲。
黑暗中,穆落落的一雙眸子仍然亮著,下藥一事,其實還有許多疑點尚未分明,或許在舒氏背後,還有旁人指點,亦是隱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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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本是陽光最好的時辰,冷宮內卻依舊是陰風陣陣,間或有哭喊聲一二,讓人不寒而慄。
穆落落推開門的時候,鄭氏正坐在正對門的椅子上,突如其來的陽光,一股腦的撒在鄭氏臉上,讓她不得不抬手遮住。
「終於來了。」鄭氏一聲長嘆「隨便坐罷,若是要喝水,便自己倒,茶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