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黑曜看著蘇清婉落淚,也忍不住紅了眼眶「娘娘,您餓了一天了,奴婢去給您端碗粥來吧?」
「不想喝。」蘇清婉搖了搖頭,慢慢閉上眼,略微仰頭,任憑淚珠滾落,順著脖頸沒入衣領,消失不見。
黑曜頗為犯難地看著蘇清婉,蘇青嫤在此刻進門,朝著黑曜微微搖頭,示意她先下去。
「這鐲子,娘娘是戴上還是收起來呢?」蘇青嫤將窗簾打起掛好,而後在床榻邊坐下。
蘇清婉緩緩睜開眼,從蘇青嫤手中接過鐲子,輕輕的摩挲,離了主人的手腕,此時它已經沒有了半分溫度,穆落落帶走了自己送給她的紫玉鐲子,留下了她母親留給她的祖母綠鐲子,意思是:斯人已逝,生者長留。
「這些年,是她把我護的太好了,讓我忘了這皇宮是怎樣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修羅地獄。」蘇清婉動作輕緩地將鐲子套在自己手腕上,對著陽光照了照「是我大意了,是我親手害了她,昨兒班憐茗挨的那一巴掌,應該扇在我臉上才是。」
「娘娘…」蘇青嫤看著蘇清婉這副樣子,一是也不知該如何安慰,似乎所有的言語都在這一刻變得蒼白起來。
「我沒事。」蘇清婉深吸一口氣,將散落一地的悲傷拾起,埋在心底「琥珀呢?」
「還在柴房裡關著呢。」蘇青嫤道。
「好。」蘇清婉嘆了口氣,理了理袖口,將鐲子掩蓋住「傳我旨意,琥珀賣主求榮,就地杖殺,上清宮所有下人觀禮。」
「是。」蘇青嫤看著面如沉水的蘇清婉,心中突然一顫,總覺得哪裡好像不太一樣了。
「青嫤,幫我做件事吧。」蘇清婉抬眸看著蘇青嫤,一雙狐眸漆黑如墨,不見半分亮光。
天幕沉,星子落,暗無光。
「娘娘吩咐。」
「寫信給家裡,告知雲幼儀,就說是我的意思,借她雲家暗衛一用,不惜一切代價盯緊安家在江南所有的動向。」蘇清婉吩咐道。
「是。」蘇青嫤應聲。
「你如今已不是宮裡的人,以後還是少進宮來罷。」蘇清婉說著起身,抬手制止蘇青嫤過來扶,自己晃晃悠悠地走到梳妝鏡前,銅鏡里的女子弱柳之姿,如今又添幾分病態,更令人心憐。
蘇青嫤神色複雜的看了蘇清婉一眼,而後慢慢的退了出去,囑咐黑曜在門口聽候吩咐。
「黑曜,去把姜郎中請來。」蘇清婉揚聲吩咐。
「娘娘,姜郎中昨夜見您一夜未醒,便不曾離去。」黑曜邊說邊打開帘子,一直在外間候著的姜仲軒進屋。
「娘娘有何吩咐?」姜仲軒行禮。
「本宮問你,若是本宮現在吩咐你,不惜一切代價,只求讓本宮現在身子不再孱弱,可有法子?」蘇清婉也不回頭,只是把玩著手中的胭脂「你儘管說,本宮恕你無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