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爸爸接話:「自殺過兩回。你還是去看看她吧。」
說著嘆了口氣,聲音低沉:「等你長大,後悔就晚了。」
「我考慮一下,」周鳴霄垂著眼起身,「謝謝你們。」
他去顏棠房間,默默從後面抱住她,腦袋擱在她肩上。
「噢~戳死我了,你好沉呀……」她推開他,轉頭發現他臉色不大好。
顏棠抿唇說:「你們談話我聽到了。」
周鳴霄盤了腿坐在床上,嘆了口氣:「我不知道。」
顏棠搖著他的腿:「如果是以前,你早就生氣了……所以你還是心軟了對不對?」
周鳴霄點了點頭:「已經過去了。」
時過境遷,當時的傷疤現在已經痊癒,那時撕裂般的痛楚,現在也淡了。
可他心裡到底還是有些不舒服。
有點糾結,不願意就這麼輕易原諒她,又怕拖久了真的晚了。
顏棠軟聲軟語的勸說:「我麻麻說得對。我現在是能理解你麻麻的。她是愛你的,就是可能,沒有安全感……」
顏棠比較希望所有人都能幸福、甜甜的,只是他平時不提,她也不敢說。
而周鳴霄經過時光洗禮,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有點莽的少年了。
他已經成熟許多,沉默了半天,才緩緩道:
「其實我也能理解她,但理解不代表接受。可她到底生我養我……」
他抿唇淡淡一笑:「沒有她逼我,說不定,我也沒有現在的成就。」
「我們領證,你得告訴你麻麻。」顏棠不希望他將來遺憾或後悔。
周鳴霄點頭:「明天我出去一趟。」
……
第二天,是他父親的忌日。
正下著大雪,漫山遍野一片銀白。
周鳴霄沒帶顏棠,自己去了市裡的公墓。
好幾年不來,他竟有些記不清父親的墓碑在哪。
只心裡默默想想,也沒過來看看他,一瞬間他心底湧起一股難抑的傷感。
他回憶一下,走過墓地的石板路,向記憶中的地點行去。
這樣的天氣,公墓根本沒幾個人。
但他看到一個身影,靜靜站在父親墓前。
除了楊秀平還能有誰?
他在原地頓了一下,慢慢走到她旁邊,把傘伸了過去。
過了好一會兒,怔怔出神的楊秀平,才意識到身邊站了人。
她猛的抬頭望過來,眼瞳微顫,像是不敢認,盯了許久,才試探的喊:「兒子?」
周鳴霄並沒有叫她媽。
目光從她身上飛快掃了一圈,看到她頭上多了不少白髮,心裡一時浮起了萬千感慨。
心酸,有些無奈,又有喟嘆——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楊秀平仰頭望著身邊的青年,他長大了,比幾年前身形又伸展了些,現在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