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矮身從旁邊鑽走，卻又被霍霆深伸手攔住了。
他居高臨下的凝望她, 將小貓妖堵得嚴嚴實實，眸光銳利而幽深, 看得顏棠心裡不安極了。
這會兒整個樓層都只有他們兩人, 監控也不到位，霍霆深很是從容，卻並不耐心, 似乎有話迫不及待的要說。
他低著頭看她, 聲音也壓得很低，幾乎如同呢喃耳語，顏棠耳朵被震得一陣酥癢, 越發惶惶不安了。
他問：「你到底是誰？」
顏棠知道他已經懷疑她的身份了, 而她一向是個誠實而耿直的小樹精，撒謊技能基本為零, 一眼就能被看破。她現在簡直想放棄掙扎，連謊話都懶得編造了。
她殷紅的小嘴緊緊抿著，在男人漸漸幽沉的目光里, 好半天才怯怯的小聲回答：「我是貓。」
霍霆深：「……」
他面無表情, 音質微微冷凝：「我知道。」
他索性說得更直白，語氣平靜，如同在陳述一個事實：「你不是葉暖暖。」
「我是！」顏棠立刻否認, 她固執認為，在這個任務世界裡，現在她就是葉暖暖，只是換了芯子。
「你不是。」說話間，霍霆深竟然傾身過來，離她更近了些，面對著面認真的凝視她，幾乎貼到她的臉上，來強勢地拆穿她的謊言。兩人的鼻尖，只隔了不到十公分。
他周身本來就縈繞著強大壓迫感，離得又這麼近，放大了數倍的英俊面容，令人不敢與之對視。這完全突破了顏棠的心理防線，讓她驚慌失措，像只被拎著後頸皮提起來的小貓咪……
霍霆深看她眼睫撲扇，幾乎有種被她睫毛拂到臉上的微癢錯覺。
他探出手捧著她右側臉頰，清瘦的大拇指輕輕撫著她細嫩光滑的肌膚，聲音很低很低的問：「葉暖暖是不是死了？被你這隻貓妖，奪了舍？」
顏棠抬眸看他，不自覺的呆愣了兩秒，茫然的搖頭：「我不知道……」
她真的沒考慮過這個問題，沒想得那麼複雜。
霍霆深靜靜凝視著她黑白分明的眼，目色深沉。他一直覺得，性格突變還能用精神分裂等來解釋，但好好一個人是不可能變成貓的。
唯一的可能性是，貓妖取代了葉暖暖。
他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感覺。大約有些唏噓感慨，但不算太難受。他畢竟不是慈悲博愛的人，也沒辦法掌控生死，什麼都做不了，所以沒必要掉鱷魚的眼淚。
他沒為此感覺高興，還曾為這個仇人默哀過，已經算仁至義盡。
但顏棠沒有太傷心，是因為她一直告訴自己，這只是一本書里的事情而已，大家都是紙片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