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澤整個人呆呆地望著姑娘們的背影,眼神像喝醉一般痴傻迷茫,似乎還有幾分纏綿,眼睛黏在薛采星身上追隨。李謹行看幾眼,問他:“你怎麼了?”
李明澤遲鈍地轉過頭,似夢似幻,口中胡亂說自己沒事,然後同手同腳,如踩在棉花上一般輕飄飄地走,一看就魂不守舍。
李謹行若有所思走了兩步,到底是親兄弟,李明澤又心思淺,他試探著說:“你都訂下婚約了,可別招惹薛衛公的女兒。”
李明澤好似被一道驚雷劈醒,渾身一顫,震驚地辯解:“我沒……不是那個意思!”
李謹行料到他的反應,平靜應對:“哦,我就說說,你別大驚小怪。”
李明澤繼續語無倫次:“不是,我是看郡主好美,我早聽說她美,不知道竟這麼美……我就是,你懂嗎,有種忽如一夜春風來的感覺。”
“李明澤,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李謹行難得叫了他全名,嘆了一口恨鐵不成鋼的氣,“這種話少說,萬一傳到郡主耳朵里,叫她怎麼想。”
“以她現在的樣子,要是能聽到就好了……”李明澤又眼巴巴望進去,居然憂心忡忡,平白成熟了幾分。
國公府一片混亂,皇帝親賜尚藥局兩位鬚髮斑白的御奉來,他倆各自帶些助手,還有幾位女醫官,排開一屋子侯著,李謹行忙於主持診治,沒再理李明澤。薛采星在裡間,珠簾撩開隔著屏風,女醫官先進去診脈看舌,其他人在外間探討。
幾位醫官聚一塊診到傍晚,診出個八九不離十,意見高度統一,中的是一種蛇毒和雀鳥羽毛調和的毒/藥,看症狀極可能是耳腹蛇,毒性很強,幸好用幾樣名貴藥材鎮住性命。邊疆醫生水平不高,束手無策,長安城的醫官卻有辦法。
一位御奉拜手對李謹行道:“解毒的藥方不難開,只是需要三味藥引來引藥歸經,郡主中毒時間長,單用尋常藥物效果衰微。”
李明澤趁著診治的工夫,已經扒著帘子遠遠看了好幾回,此刻搶先問:“哪三味啊?”
“一味九死還魂草,解蛇毒,清熱消腫,一味野天麻,養五臟,安神魂。還有一味,是與郡主相合的血液,補血養血,刺激藥效。”
前兩味說出來,李謹行已在心裡盤算去哪裡找,聽到第三味,沉思著問:“如何才算與郡主相合?”
御奉拿手裡的碗比劃:“在少量清水中與郡主的血液一同攪拌,如果出現凝塊,就是不相合,不出現,即為相合。”
葉真聽得入神,問:“那就要不斷取郡主的血來驗證?消耗未免太大,第三味我們還是不要,只去找前兩味吧。”
李謹行亦有此意,他剛點頭,李明澤擠過來胡攪蠻纏:“怎麼能不要!此事全看緣分,我剛才一見郡主,就有種命中注定的感覺,現在恍然大悟,一定是上天告知,我是郡主的有緣人,救郡主義不容辭,不如讓我來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