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真感嘆:“郡主好福氣,上次找血也是,剛好就是我。”
李謹行繼續說:“我奇怪他們為什麼拿出來舊的用,就去翻看往年的記錄,才發現今年少送了一次。尚藥局的醫官說這些本來就是珍貴草藥,比如珍珠草、百花蛇草之類,產量向來不高,放到市集價格非常昂貴,少也不奇怪。”
“珍珠草,百花蛇草……”葉真複述一下,驚奇道,“給長安城送東西,怎麼敢少一次?”
李謹行搖頭:“因為這些不是正規貢品,沒有明確要求每年送多少。而且不是常用物,若不是醫官盡心,非要新鮮的,我們也許察覺不到。”
“這事不知道有沒有經過我姐姐的手,等她回來可以問問,這幾天捷報連連,我想她就快回來了——這是什麼?”葉真說到一半,侍女端了一個青瓷碗過來,裡面盛著一片黑紅,腥氣很兇。
李謹行解釋:“是鹿血,你這幾天失血,手指都沒血色了,應該喝一點。”
葉真平日挑嘴,帶腥的東西一口不會吃,連筷子都不去沾,更遑論這麼直白的一碗血。
她頓時掙紮起來,苦兮兮求饒:“殿下,我不喝,我身體好得很!尚藥局的老御奉都說了,放一點血對身體有好處!”
李謹行哄著她說:“我也問過太醫院的博士們,鹿血比當歸、黑棗這些效果都好,你正是特殊時期,需要好好補一補。”
“我喝不下啊,太腥了……”葉真捏住鼻子,眉頭擰成兩撇。
李謹行正色道:“喝,不許諱疾忌醫。”
“殿下,鹿血真的太誇張了,我不需要。”
眼看葉真要哭出來,李謹行思忖一刻,換講故事的語氣說:“鹿血功效可不一般,我小時候體弱,經常生病,有一次陛下獵了一頭威風的公鹿回來,取血給我喝,喝過之後居然氣血大旺,很長時間再沒有生病。陛下覺得神奇,就給那隻鹿立了一塊碑,叫神鹿冢。”
葉真不服氣了,好奇地看過來:“我怎麼不知道這事?”
李謹行會有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很久以前,那時候你還沒回長安,在敦煌玩沙呢。”李謹行一邊說,一邊把碗送到她嘴邊。
她頭向後撤到極點,被逼著囫圇吞了幾口,難喝到窒息,靈魂出竅了一瞬間。侍女拿著荔枝蜜餞餵給她,李謹行半哄半強迫,喝到快見碗底,她怎麼都不肯就範了,嗆咳著控訴:“殿下,你怎麼也學會唬人,你從小身體是最健康的一個,哪來的體弱多病!”
李謹行不反駁,笑著再給她口中送了一顆梅子果乾。
葉真狼狽地瞪他:“什麼神鹿冢,你倒是給我說說立在哪一處!”
打鬧之間,侍女拿來丁香熟水,給她漱口。
葉真剛吐掉水,蘇棠從門口跑過來,看樣子趕路很急,喘息著朝太子行過禮,直入主題:“姑娘,我剛才在路上巧遇到徐蘭,似乎有人蓄意尋她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