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真在被子裡蹭來蹭去,小聲飄忽說:“殿下是不是很喜歡我呀……”
“真不知羞。”李謹行萬沒有料到她會說這麼一句,俯下身捏她鼻子,“恃寵而驕。”
“那就是咯!”葉真眼睛裡像掉進去星星一樣燦爛。
李謹行盯著她眼睛,也像掉進星河裡,好半晌,輕輕說:“是,很喜歡你。”
葉真比嚼了丁香還暈。
廚房燴了極鮮嫩的鱸魚肉羹,點幾滴醋,哄小孩吃飯一般,中間堆紅油蟹膏,邊上裝飾一點嫩綠的紫蘇葉,盛在小瓷碗裡香氣裊裊。李謹行一勺一勺餵給葉真,她唇瓣鮮紅欲滴,不僅腫起,還有廝磨留下的輕微破口,怕疼地皺眉,猶豫著吞進去一小口白羹。
好在味道清甜鮮美,魚羹細嫩,蟹膏流沙,不知不覺吃完,李謹行很滿意地把空碗遞給一個侍女,隨口問:“晚飯是孫前做的嗎?”
侍女答是,他便說:“做得好,有賞。”
葉真慵懶倚著榻,面色一派水清霞明,生動極了,眨著眼睛邀寵說:“殿下,我有沒有賞啊?”
——我做得好不好啊?
李謹行看了她一眼,又吩咐侍女:“把小銼刀拿來。”
小銼刀是剪指甲的,李謹行捏住葉真一隻手,滑過白嫩指側,親手給她剪指甲。
葉真不明所以:“怎麼突然給我剪指甲?”
李謹行耐心解釋:“你指甲太長,剛才把我背都抓破了,有你這麼凶的美人嗎。”
她含著媚的眼睛忽閃兩下,臉頰轟然一紅,雲蒸霞蔚。旁邊侍女低頭竊笑,雖然無聲卻被葉真看到,她難為情地說:“殿下!你們太子府的侍女都笑我了。”
李謹行得了趣味,全心修剪她指尖,頭也不抬:“太子府還不是你說了算?你要怎麼罰就怎麼罰。”
葉真嘟嘟囔囔,有一下沒一下踢著被子,一面說,一面忍不住笑起來:“算啦,我都不做官了,才不要判人家的罪。”
李謹行頓了一下:“……還想做官嗎?”
“不做啦,做殿下的美人。”葉真笑意盈盈,乾脆地回答,十分輕浮。以往做官時白白擔了妖女的名頭,現在沒顧慮了,索性坐實惡名。李謹行似思考似失神,最後低聲說:
“巧言令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