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謹行點頭:“叫他進來。”
一大早東宮派人去找程著過來,說有重要的事,他急急忙忙趕過來,踏進殿行禮行到一半,忽然跳起來:“師父!”
葉真害怕地後撤。
“我就知道你沒有事,我昨晚才占過第十七卦,卦象大吉,你真的回來了,我就知道我不會錯!”程著熱淚盈眶撲過來,葉真慌忙站起身後退:“你站住!”
程著立馬定在原地,但他站不住,跳著說:“師父!我真的好想你,大家都很想你,尤其是殿下,你可要好好補償殿下!”
他又哭又笑手舞足蹈,先前的淡然一掃而空,欣喜若狂:“太好了,我說道法不會有錯,果然不錯,誠心修道才是正道。”
葉真苦著臉道:“你是誰,離我遠一點。”
程著擦一袖子眼淚,反應過來:“啊?”
她噤若寒蟬,顯然嚇得不輕,程著回頭看李謹行:“殿下?”
“叫你說中了,人沒有事。”李謹行回答他,“但腦子不對,你再占一卦看看?”
所有人都相信葉真已經殞命,只有程著堅持不信,不管他卜的卦是誤打誤撞,還是確有此事,李謹行都有些病急亂投醫。
程著仔細觀察葉真一遍,湊到李謹行身邊嘀咕:“殿下叫我看沒用啊,你倆那——麼熟,隨便什麼一下不就能認出來。”
“別亂說話。”李謹行教訓他,“讓你師父聽見,要怪我冒犯她。”
“冒犯?”程著瞪直眼睛不可置信,咂摸這兩個字,“師父改行做聖女了?”
葉真聽不清他倆說什麼,直覺沒有好事,便威脅道:“殿下,我真的該回去了,如果我的使臣看不到我,恐怕要來與你們討說法。”
“他來正好。”李謹行從容道,“讓我問問他到底怎麼回事。”
葉真頭都大了,忽然又有人進來報:“殿下,葉姑娘的侍女來了。”
他掠過葉真鎮定的表情,說:“好,請進來。”
蘇棠一路迷幻地走過來,看到葉真,定在原地直直望著她。兩個月來蘇棠日思夜想,每天睜眼閉眼都是她的模樣,肺腑早已被反覆剖開,卑微到不敢抱任何奢望。
此時臆想忽然成真,蘇棠在巨大的狂喜前像生怯的痴人,心神承受不來,睫毛顫動,呼吸越來越深,胸口劇烈起伏。
葉真與她輕輕對視一眼,沒有反應。
她淚水滿盈,眼睛撐得通紅,開口卻極輕,小心翼翼問:“你沒事?”
“怎麼一個個都問我好不好,你們是不是認錯人了?”葉真茫然。
“你不記得?”蘇棠向前踏一步,滿是難以置信,心裡好似又被挖出去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