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勉長嘆一聲,托人把一本書送給榮平,自己悄然轉身離開。
皇帝念在他自首認罪多年勞苦功高的份上,沒有殺頭,而是罷免了他的職務,沒收了全部產業,逐出京城。
榮平看到薄書的剎那,微微瞪大了眼睛,這是她父親當年的行醫筆記,他當初在太醫院工作,後宮所有貴人宮女太監的醫案都專門有收錄,私人是不允許留用的,父親留下的這本更多是一些醫學上的疑問和體會。在他死後,這本書也被查抄了,一直在陸勉那裡,現在又回到了榮平手中。
榮平連夜翻閱,學習父親的智慧,但看著看著,卻發現一條記錄,「七皇子之誕,胎毛繁密,神完氣足,雖是七月而生,卻是足月氣象,怪哉。」
這條信息寫了以後,又塗抹過,榮平好不容易才認出來。作為一個大夫,榮平立時覺得其中有些貓膩,照著這樣的日子算,那蘇羽環可是在冷宮裡時就懷上七皇子了。
嘖,冷宮裡都能被帝王臨幸懷孕,這運道也是沒誰了。
「榮神醫,哎呀容姑娘您叫老奴好找。」
榮平聽到呼喚,一抬頭卻發現是個宦官,當初在皇宮時,兩人還照過面,這陳姓太監是帝王身邊的紅人。
陳公公啞著嗓子上氣不接下氣,林緲扇子一扶,穩穩撐住了差點跌倒的他。
「是陛下,陛下不好了!」陳公公抹了把汗:「請快跟我進宮。」
榮平猶疑一瞬,便聽到林緲說:「你父親之死,皇帝已經明面上平反,你若心裡還有不甘,也得他活著才好施展,不是嗎?」
榮平聞言,表情變得有些古怪。皇帝應該也沒想到自己會有這麼一天。
一路上,她大概聽陳公公講述了原委。皇帝前段時間偶然傷寒,原本不是大病,但因為長久積勞,病轉沉篤。他原本歇在養心殿裡,但蘇羽環不知怎麼的,溜進去,親自餵陛下吃湯藥,這一吃,皇帝就當即就不好了。
陳公公的黃汗出了一層又一層,原本被降級的后妃通過各種手段重新獲寵也是常事,尤其蘇羽環有著冷宮逆襲貴妃的成功經歷,所以必然是某個小太監又在她身上押了寶,放她進養心殿。誰知道蘇羽環如此喪心病狂,竟然要謀害皇帝……
「陛下愛臣妾?那陛下既然愛臣妾,為何遲遲不將七皇子立為太子呢?」此時此刻,蘇羽環一邊說一邊拭著眼淚,她的姿態極其優雅而又嬌弱,好似風雨中的一枝蘭花,風姿楚楚,仿佛受害者不是躺在床上的皇帝,而是弱小的她。
「陛下把我關進冷宮,又把我的孩子交給張婕妤,你這麼愛我為何不給我安全感?還對別的女人親睞有加。」
她這副模樣顯然刺激到了皇帝,皇帝掙扎著伸手,沒什麼力氣的捶著床:「毒婦!你這毒婦!」
蘇羽環譏誚的看著這九五之尊:「毒婦不毒婦的,得看陛下表現。你中的毒,乃陸家秘傳,解藥配方也只有我知道。陛下好好考慮一下,讓小七當皇帝,臣妾很願意陪您這太上皇白頭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