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有一剎那的寂靜,陸源與榮氏父女的淵源,京城餐飲界蠻多人都知道,當初若不是容老爺子收留陸源給他一口飯,只怕他已餓死在街頭。可以說榮五爺既是陸源的救命恩人,又是他的授業恩師,更差點成了他的岳父。他與榮平也算是師兄師妹,知根知底,走到這一步,屬實可嘆。
一位老者搖頭嘆息道:「榮丫頭,有什麼事情不能商量著做嗎,你如今沒了榮家菜譜又要趕走陸源,拿什麼支撐榮香樓,靠什麼安身立命呢。」
榮平微微昂起了下巴,攥緊了拳頭,心道我留這吃裡扒外,惡念昭彰的白眼狼有何用?
「我的路得靠我自己走。今日感謝上蒼,讓我看清了陸源的真面目。我爹泉下有知,也得慶幸我早早與他一刀兩斷。」
這一場比賽以一種出乎預料的結局震驚了京城食客。榮香樓的主廚陸源被驅逐了,那榮香樓以後誰做菜呢?榮平嗎?那雙雪白纖細的手可一點都不像能掂鍋舞勺的樣子,況且她才剛輸了,看來做菜水平不怎麼樣。
何香香倒是手藝一流,可人家是王府廚娘,一般人可無福消受。
「老闆,我剛得到消息,陸源被王家酒樓用高價給招去了。我們也得趕緊尋找新的掌勺師傅呀,不然酒樓就經營不下去了。」
榮平肩負著經營酒樓的重任,自然不敢懈怠,立即讓手下去尋覓合適人選,結果半個月過去,都沒找到。那王家酒樓本就是榮家的老對頭,再加上剛被挖過去的陸源出於私仇,有意阻礙,凡是榮平看上的人,都會被王家以略高一籌的價錢買走。
榮家酒樓的常客大多是吃慣了老口味的,這幾日大菜只有二廚來做,漸漸地,出於戀舊和同情心而來的客人也沒有了。面對著空蕩蕩的大堂,夥計們一個個面色衰敗,紛紛提出辭工,榮平嘆了口氣,答應了大家的要求。
「反所要走的,我一個不攔著,大家都是出來討生活的,山水有相逢,以後有緣再續,去帳房支銀子吧。」
「老闆,這帳房也沒有多少錢了。」
「那就索性支取出來,給大家散了吧。」
榮平算看出來了,陸源聯合了王家,鐵了心要榮平在京城混不下去。
果然,三天後,陸源背負雙手趾高氣揚進了榮香樓大門,他身著一身紫紅衣衫,腰束玉帶,意氣風發,從贅婿變成主廚,整個人氣質都不一樣了。「榮平,看來你是黔驢技窮,只能賣樓了啊?我給你一個機會,從今日起,當我的洗腳丫鬟,給我鋪床疊被伺候舒坦了,我就繼續幫你帶榮香樓怎麼樣?」
榮平低頭看圖冊根本不理會他。
陸源此刻心情正好,被冷待也不生氣,湊過去一瞅,發現是一本輿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