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浪軒的主事正悠閒的摸著鬍鬚品茶,心裡打著自己的小算盤。他幾日前就收到了東昌伯府三小姐蘇萱的詩詞《姽嫿曲》,讀完以後,只覺得辭情並茂,文采斑斕,故事曲折離奇,人物新穎獨特。
寫的好,實在是好,不僅好,而且奇!他有預感,這首詩一旦問世,絕對能引起轟動,而松浪軒必然人氣大漲,不在局限於文人淑女舞文弄墨,還將走入朝堂民間。
只是作者蘇萱名不見經傳,在文人雅士圈也沒什麼影響力,她嶄露頭角是從牡丹花會上書法勝過榮平開始的——這麼一想,松浪軒主事立即冒出一個念頭,榮平已經得到好幾屆詩歌魁首,這次若形成雙姝鬥豔的局勢,勢必吸引大眾眼球,蘇萱也可一炮打響,成為松浪軒新的頂樑柱,豈不妙哉?
於是他立即下帖子給告了病假的榮平,請她積極參賽。他一點都不擔心榮平會拒絕,松浪軒一系列活動是當朝酷愛風雅的長慶王攢的頭,帖子一下沒有人會不給面子,更何況宰輔家這位才女本就頗為爭強好勝,最愛做的事就是「立展才華,將眾人壓倒」。
果然,榮府的泥金花箋過了兩天就送到了。主事趕忙接過來,結果拆封一看,就傻了眼。「怎麼又是一首姽嫿詩?連人物和故事走向都一樣。」
再仔細一看,又不大一樣,蘇萱的詩作側重於客觀展示和講述,是局外人在評述她人的故事,而榮平的行文卻是以人物為主體,加上了人物的性格轉換,描述了其心路歷程,寫的極為真實自然,倒仿佛她就是那個公主一樣。
「現在怎麼辦?把兩首詩都張貼出去嗎?」
主事在兩首詩中猶豫良久,最終還是決定採用了榮平的。因為感受是騙不了人的,他看完蘇萱的詩,覺得有趣,想鼓掌叫好,但讀了榮平的詩卻回味良久,深受觸動,仿佛眼前真有那麼一個公主的形象,可敬可嘆可恨又可羨。
況且榮平本就聲名在外,這煌煌長詩倒與她的目前的聲望地位極為相稱。
主事預料的不錯,這一首詩剛剛懸掛出來,就引來一片喝彩,大家紛紛吟詠唱和,三天便火爆全城,人人傳抄,各個議論。
「真不愧是榮大小姐,這樣新奇精妙的詩文是如何寫出來的?怕不是夢中有神仙送來七色筆。」
蘇萱聽到消息,一撇嘴微微冷笑:這松浪軒果然是專門吹捧榮平的地方。她先送去的姽嫿詩,主事卻閉口不提,非等到榮平送去才發出來。幸好她早有準備,直接把詩投給了長慶王。長慶王一見就拍案叫絕,還要請她喝茶呢。
蘇萱帶了禮物,還特意換了一身清新俊逸的豆綠衣裙奔赴長慶王府。一見長慶王,就換了一副抑鬱而又不安的面容。
「王爺,你要為小女做主啊。我送去的姽嫿詩,松浪軒置之不理,現在卻掛在榮平的名頭下問世了。」